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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吼:“怎麼從這裡出去？”朝簡漫不經心的吃著化肥，眼皮不抬。

張延還在那嘶吼，眼睛暴凸，神有幾分平時沒出現過的癲狂:“媽的，我在問你話，你耳朵聾了？不是啞巴裝什麼，瞧不起誰，快告訴我重疊的點在哪！”朝簡低頭掉掌心的最後一顆化肥顆粒，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張延，幾秒後，他一笑。

“很久沒人敢這麼吼我了。”那一瞬間張延被巨大的危機衝擊，終於意識到自己犯蠢的惹到了什麼，理智盡數回籠，可他的身體卻晚了一步，沒來得及跑掉。

視線裡有什麼掃來，裹挾著兇戾至極的勁風，左邊腦袋傳來刺骨的痛。

張延疼得喊都喊不出來，人整個是懵的。

接著又是一下。

伴隨著驚悚的皮碎爛聲，骨裂聲。

張延的頭就像一個沉甸甸的水袋，破了個口子，往外噴出一股體。

不是鮮紅的血。

是一片綠體，沒有一點紅。.石室裡響起氣聲。

像阿戊跟林月，被賜福後還沒死的時候，血只是渾濁的不夠鮮豔，帶一點粘粘的，淺淡的綠。

如果是跟怪物一樣，身體裡全是植物汁……

只有一種可能。

陳仰站起來，沉聲道:“你吃了……”張延眼睛一閃:“沒有！”還不承認，陳仰盯著他:“是周曉曉跟黃青？”張延捂住受傷的頭，發暈的蹲到地上，呼吃力的著吼道:“聽不懂人話？我說了沒有！”

“那你的血怎麼會是這個顏？”

“我不知道……”張延突然痙攣了一下，痛苦的慘叫著往趙元那爬:“救我……救……”趙元手撐著地，哆嗦著往後挪動:“延，延哥，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啊！”小腿被抓，趙元慌亂的死命踹掉那隻手。

張延跪倒在地，像是被人擰緊的溼抹布，嘩啦啦往下滴淌體，整張臉上的血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骨骼突起，呼停止。

趙元看著救過自己一命的人突變成怪物，又很快死亡，還吃了隊友們，他崩潰的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是不懂，我不懂……我不明白……”趙元瞪著只剩下小半個軀體的張延，涕淚橫，嘴裡語無倫次:“看樣子你體內那什麼福祝爆發的比我還晚，肯定是帶著阿戊來石以後的事，我連化肥都能忍得住，吃那個你瘋了嗎我們是人啊！當時我們都覺得馬上就要回去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陳仰回憶著在石見到張延後的一些細節，阿戊應該是早就發現了，一定覺得諷刺，這也是島上多次展的人。

“張延吃周曉曉跟黃青，是想避免在回去前發生意外，他想做好萬全準備。”陳仰道:“可能吃周曉曉或者黃青的時候發現不是人類了，就去吃另一個，發現對方也不是，最後沒得選擇，所以兩具屍體都被啃了。”

“剛才他意識混亂的急著出去，是阿戊的迅速植物化讓他慌了，為了穩妥起見，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再吃點。”趙元停止哭聲，遍體生寒。

難怪張延會那麼焦慮，腦子也了，自己明知道那位是神經病，還敢衝對方發瘋。

要是清醒點不發瘋，沒受到外在傷害，說不定也還能撐到回去。

都是咎由自取。.石室裡的腥臭更濃了。

張延的人皮軀骸全部潰爛，變成了一灘植物汁。

“那個！”趙元擦鼻涕的動作一停，抖著手指了指，“是，是那個！它還在！”那灘汁裡躺著一個卡片。

是張延的身份號。

陳仰想用少年的柺杖去勾，卻在偷瞥到他躁鬱的側臉後就改變主意，拿出自己兜裡的鐵絲拽直，湊近點，慢慢把卡片戳了出來。

0220115。

從0開始，那串七位數的身份號一個字一個字消失。

陳仰控鐵絲一點點把卡片翻個邊。

反面的人臉已經變成了黑白，遺照似的。

兩秒後，卡片一角開始出現焚燒的痕跡，逐漸擴大，直至灰燼。.趙元了一大口唾沫，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會不會死了以後，身份卡銷燬了，號還在，給別人用？”陳仰眼皮輕跳。

祭壇周圍不知何時颳起了陰風。

陳仰的視野裡又出現了一圈人影，像是在無聲的催他們走，他臉上的血褪去不少。

留這裡是死，出去也是死。

不對，哪裡不對。

陳仰思考著:“按理說，到這裡了，不該出現這樣幾乎全盤重來的變數。”趙元忙附和道:“就是，假如這是遊戲的話，現在的進度等於殺完這一局的boss站在出口，莫名其妙就觸發了另一個大副本，不亞於重頭再來，這也太不符合規則了，除非存心要玩家死。”陳仰猛地看向他，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急切嚴肅:“你說什麼？”趙元縮了下腦袋:“存心要玩家……”

“前面的。”趙元試探著說:“不符合規則？”陳仰眼裡的心緒變換個不停:“規則……規則……”張延說過，少年也提過。

陳仰兩手抓進圓順的寸頭裡，把那兩個字默唸了好幾遍，腦子裡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