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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低眉,合上手中的山鬼志,“今的故事有趣嗎?”圓圓應了一聲,他眼睛,濛道:“有趣的。”

“爹爹又要去尋小鳳凰嗎?”臨淵嗯了一聲,著龍崽的耳朵,哄他去睡。

“爹爹身體不好,要記得多穿些衣服...”圓圓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幾近呢喃,“還要和小鳳凰說...我很想他...”待圓圓沉沉睡去,臨淵才低聲應了聲好,他將孩子的手安穩地放進了被子,熄了燭火,只剩尾的夜明珠散著溫潤的光。

臨淵長身玉立,他乘風而去,入了鳳棲山。

神仙不改樣貌,鳳棲山亦是。

飛雪如花,枯枝幾許,清冷月墜了些許,實在分不清哪處是雪,哪處是月。

按說臨淵這少時天界一霸,應當看不慣的便是風雅之,只覺是娘們唧唧的東西。

而如今手握從鳳夕府裡尋來玉簫,臨淵咳嗽幾聲,才將蕭抵在邊,從韻律不通至如今的含愁嗚咽,也不過是有情人夜夜習之,自得意韻。

珍寶易得,知音難覓。他的知己心愛,卻還在火裡,縱是天樞演算,鳳凰出世應在三月以後,他仍是惶然。

臨淵低聲喃喃幾句:“我前些子從人間習得一曲,本想等你回來那吹與你聽...”

“只是我怕你會生氣我騙了你。”他一笑,“可我如今還是想早告訴你,盼著你快些回來,好讓你多誇我幾句。”言罷蕭聲又起。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不見兮,思之如狂。

一曲鳳求凰,柔腸盡斷。

“鳳夕。”嘆息應和寒風,雪越下越大,臨淵坐於樹下,一動不動,如此才一夜過去。

“你聽說了沒,今那臨淵帝君要和鳳夕帝君成親!”

“誒?他二人不是天界最為水火不容,怎的如今...”

“哎!你的消息真不靈通,他二人早就冰釋前嫌,如今鳳夕帝君出世,龍族邀這三界前去觀禮呢!”

“可不得快些去,不然哪裡有好位置!”司命聽雲下眾人喧鬧,身後跟著一排仙人慾去親,他只笑看青龍,“你說說你,少時糊塗,如今便成了三界笑柄,龍族的珍寶一箱箱的往鳳棲山上送,旁人都道你是上趕著去成親。”臨淵懷中抱著臨棠,二人皆著大紅,偏頭同看司命,頗為鄙夷。

嘿,果不其是一家人,模樣太像。

“左右要與他成親,我便是被罵做世間最昏庸又是如何,”臨淵朗聲而笑,病容微褪,便似當年暢意舒朗的少年郎,“他是這世間最珍貴,我心最深愛,別人眼痠,我該被罵一罵。”司命酸掉了牙,只嘖了一聲,他去與另一側的天樞說:“你看看他像什麼樣子。”天樞含笑不語,只微微搖頭,衝前一指:“你成親路上的第一道關卡來了。”面而來,便是現今的花神,月丘。也是鳳夕孃親的親妹妹,更是見證他當年遍做荒唐事的其中一位。

臨淵心中叫苦,他低聲與龍崽說道:“圓圓,還記得爹爹這幾如何與你說的。”圓圓莊重道:“我知道的,能不能和小鳳凰得看我此舉,”言罷便換了面,衝前笑盈盈地揮手,糯糯地叫:“姨姥姥!”這不過是人間稱謂,叫起來卻實在含著一股黏糊糊的勁兒,反正是哄得這花神眉開眼笑。

月丘上前,接過臨棠,只喚:“小心肝兒!”她盯著白的小胖團,湊在他眉間親了一口。

而後才偏頭去瞧面前三人,隊列停下,月丘打量著面前長大成人的青龍,便是知曉他從前那檔子糗事,也必須說他是俊朗無雙。

此情此景頗為動人,月丘眼中含了點淚,若是那幾位有知,自是高興的。月丘問他:“今這裝扮...”臨淵站直了身子,向著長輩恭敬回應:“衣服是孃親以前繡的,”他看著手上的鎏金龍紋,出一點懷戀神,這一針一線都是臨淵看著繡出來的,“鳳夕的也是,孃親和父親當時便盼著我與鳳夕成親,誰知...”臨淵出點無奈笑意,“玉冠本是要父親來替我帶,”他摩挲著那雲簪說,“現今家中無長輩,也只能自己帶了。”這話原本說著是有討花神可憐的意思,只是臨淵越說越了點悵惘

“他們會高興的。”月丘瞧他模樣,寬幾句:“若是他們知曉兒郎如今如此有出息,定是高興也來不及。”

“且去。”月丘一揮手,“莫要耽誤了吉時,若是再做什麼混事,我必攔著鳳夕不與你成親。”臨淵應了一聲,衝圓圓一眨眼睛,便轉頭朝山腳行去。

鳳棲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知從哪代傳了下來。成親二人需得散盡法力登上山頂,以抗山勢,來告知三界此情甚篤,可如今鳳夕還沒出來,便是臨淵一人受著。

是月老所點吉,道是萬萬年再也挑不出哪一天能比今更適嫁娶。

天邊金光若隱若現,是各路神仙往鳳棲山此處行來。萬里晴空映著腳下紅綢愈發鮮豔,曼延數里,只往山頂上去,路旁依舊被白雪堆積,臨淵這些年埋下的海棠花種正動,只等鳳凰出世,化盡這皚皚積雪。

這山間十萬臺階,行之太遠,臨淵只想,還好鳳夕在山上等著,他確實是捨不得他吃苦的。不過半程,便疲累得緊,若他是凡人,等到了山頂,定是渾身汗溼,不好看又怎麼能見他的小鳳凰。

不知這山階是否有術法林列,總是讓人憶起往昔。

他憶起自己,從不知情愛,渾與鳳凰打鬥,少年不知其中情意,錯了一段姻緣;再到人間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