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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種種矛盾、爭吵最後都化為對陽光、水和灌木叢的驚歎與讚美。孤獨的小舟裡，他們同飲同食，清晨在岸邊收集漿果菜葉，白天著明亮的湖波一路前行，晚上則在陸上安營紮寨，將帳篷一遍遍釘進地面，那時候，連簡陋的帳篷也顯得格外重要。

他們在河面上飄行了四天，算上探索周圍的子，恐怕能有近十天。但最後，亞伯還是沒能找到一絲一毫其他人類存在的痕跡。

“我說了，沒有其他人。”該隱的語氣真誠又委屈。

但亞伯還是不信。

“世界這麼大，不一定隨時能找到他們。”他寬自己。

“如果有，早就有了，何必等到我們去找他們。”該隱趴在船邊，將手裡的櫻桃在河水裡浸透洗淨，遞給亞伯。

“也有可能是因為季節遷徙，這段時間河附近沒有人居住。”亞伯認真地想理由。

“這可是夏，最暖和的季節，這時候都沒人，冬天怎麼可能還有人？”該隱反駁著，正巧看見櫻桃的鮮紅汁從亞伯的邊滴落。

他忍不住了嘴角。

亞伯沒看見對方的眼神，只顧著向兩岸的林間眺望。

下一刻，彷彿歷史重演，他又被該隱一個傾身壓翻在小船裡。

不過因為瞬間失衡，小船的一端幾乎沒入水中，另一端高高翹起，把他們驚得連忙向另一端靠攏，維持平衡。

“你可太有意思了，該隱。”亞伯表情平靜地如是評價道。

他嘴角的櫻桃汁也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水衝乾淨了。

該隱氣得直，稍微平復一會，手裡握了一把櫻桃在河水中洗乾淨，遞給亞伯:“這回你慢慢吃。”

“這回我不吃了。”亞伯禮貌地拒絕了對方不懷好意的獻禮。

該隱搞不懂亞伯這個人了。

他還有種覺，似乎他從來就沒理解過亞伯。

這個世界，明明就只有四個人，可亞伯總是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你會遇上其他人”

“你會經歷很多事”，這話聽得該隱都煩了。

當下，這些話可不就是沒有事實依據的胡說八道嗎？

他們乘船而下近十天，沒有見到任何人生活的跡象，但亞伯還是對他那一套說法振振有詞。

該隱徹底服了。

這是認識上的差異，倒也算了。

可亞伯給他的回應實在是讓他惑——他到底是接納我了呢，還是在委婉地拒絕我呢？

誰會上午還好好地擁抱告別，晚上就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只敢做、不敢說，這算什麼啊？

還是他只是把我當一個關係密切的同伴？

換了任何一個同伴都無所謂？

一想到這個可能該隱就不舒服——極度不舒服，不舒服到在麥田裡想起這事，手裡的農具都不放下，拎著就去找亞伯要個說法。

說法是肯定要不到的，亞伯從不給他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