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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差點沒能控制得住，險些從亞伯的脖頸咬下一塊來。

可是在那種近乎狂暴的破壞慾得到滿足後，他又受到了另一種漸漸滋生的情緒。

負罪。

不但是因為傷害了亞伯，導致他神志不清乃至失血昏；更是因為他的內心裡還在冷靜地做著自我評判——他對血的怪異渴望確實大大緩解，卻是以同伴受傷為代價換來的。

這種饜足實在是讓人噁心。

邀請函就擺在面前的茶几上，薄薄的紅信封鮮豔得刺目。

他將信封拆開，瞥見上面的時間安排，就隨手把它們丟到桌子上去了。

倒在軟綿綿的沙發裡，該隱再也不想動彈一下。

不能回想那一刻。

他在心裡一遍遍叮囑自己。

可思緒簡直就像理智的另一面，所思與所想完全背道而馳。

該隱閉著眼睛，有那麼一瞬間，口腔中又有了那種牙齒刺穿皮、鮮血湧入口中的充盈。

這一回的極樂來得比上次要快，時間就是今晚。

亞伯穿著禮服，在鏡子前走了一圈。

“我總覺得很怪。”他最終說，“極樂本不是一個普通聚會。”

“放心，這才是正常裝束。”該隱整整自己的領結，“短刀帶好了嗎？”

“我不太會用。”亞伯憂心地摸了摸側薄薄的匕首。

“沒關係，總比赤手空拳要好。”該隱確認上的固定帶束好，這才將外套底邊翻回去，撫平衣角的皺褶。

“我們今天是怎麼計劃的？”

“儘量接近祭臺頂端的光，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之，要搞清楚光芒裡出現物資的原因。”

“好。”亞伯點點頭，“外面是不是開始清場了？”他們所在的屋子並看不見街上的風景，所以該隱只是猜測道:“應該是吧，同酒一到，都該往酒館裡走了。”亞伯深呼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該隱看著他的緊張模樣，有些好笑:“別緊張，我們這次是正式受邀的客人。”亞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對極樂會場的心理陰影卻隱隱難消。

他不僅覺得喉嚨發痛，鼻尖更是縈繞起了刺鼻的血味。

該隱留意到他的異常，在書架上翻找了一會兒，拿到一個極小的玻璃瓶。

亞伯接住對方拋過來的小瓶子，惑地搖晃了一下:“這是什麼？”

“打開聞聞。”該隱揚了揚下巴。

撲鼻而來的是一陣刺鼻的冰涼氣息。

亞伯被這味道刺得一個靈，所有不適全被壓下去了。

他鼻子:“效果很好啊。”

“是賽特之前送來的提神藥水。”該隱解釋道，“你把這個帶在身上吧。”亞伯隨手把小瓶子揣進口袋裡，好在瓶子確實極小，而且形狀扁平，從外面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準備好了？”

“沒問題。”他們一前一後地出了門。

此時已經是深夜。因為同酒的緣故，街上已經沒有人走動，恐怕都在酒館裡買醉。路上只有士兵撐著□□守在每一條街的街口，將醉醺醺的酒鬼們趕回巷子裡。唯有見到前立著鮮紅邀請函的極樂客人，他們才會恭敬地行禮。

這一次的聚集地點不再是銀鋪，而是管理樓前的中央廣場。女神石雕群還佇立在廣場正中央，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亞伯記得自己就是在這裡被士兵打倒、關押起來的。

這種不適的回憶讓他皺了皺眉。

漸漸有人來了，全部是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都有，但能明顯看出一對之中的身份高低。地位高的那類人鎮靜地與其他同級別的人友好地致敬，地位低的則跟在後面一言不發，也不會得到他人的注意。

終於，領隊者出現了。

那人身著繡有甘斯特家族族徽的制服，站到廣場中央的女神石雕群前，向著各位沉默地鞠躬致敬。

外圍的人們將他圍成一圈。也許是由於身份差距懸殊，其他人並沒有回應，但大部分人已經把注意力集中過來了。

領隊者轉過身，向著面前的女神石雕呼喚道:“客人已到——”亞伯抬起頭來，望向神像。

這是他第一次來管理樓時看過的石雕。那時他還以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藝術裝飾品。

可是現在看來，這看似普通的石雕裡還大有玄機。

隨著領隊者的呼喚，石雕撥手中的樂器，悅耳的音樂從弦管上源源出。

一曲奏畢，所有人次第登上巨石。

女神石雕和其所在的整個花壇帶著一眾乘客，向地下沉降而去。

第18章兩邊風景下面的空間似乎和地面上沒什麼兩樣，都是漆黑一片，厚重的泥土地糙不已……

不是泥土地。

亞伯在原地踏了兩步，確認了質——腳下是光可鑑人的大理石。

他們通過一個升降平臺進入地下世界，此刻身處一個非常寬闊的圓形房間裡，遠處有不同的門，門板上飾以不同獸首，鑲金嵌銀，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華貴。

下面已經有另一名領隊者在等候了。

人群按身份分成了兩隊——亞伯和該隱就這麼不巧地被分開了。

該隱還想說什麼，被亞伯攔了一下:“低調，該隱。”

“但是……”該隱所在的隊伍已經開始向著後方的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