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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該隱的皮離他越來越近，心頭驀地湧上無法壓抑的靠近的衝動。

再過來一點！

快一點！

別讓我等這麼久！

為什麼要折磨我？

為什麼離我而去！

他猛地張嘴，咬住了該隱的脖頸。

平鈍的牙齒劃不開傷口，只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

他不滿地磨牙，側頭又盯上了對方的嘴。

紅的瓣，紅的鮮血。

這回他只勉強咬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痕——但一點就足夠了。

血腥味在喉間瀰漫開來。

亞伯覺自己變成了一塊久旱的土地，卑微地渴求零星的甘霖。他的身體依然僵硬，只能小幅口中的細小傷口，不時因為血過少發出不耐的嘆息聲。

該隱一直沒有反抗，乖順地由著他□□，最後乾脆自己咬住嘴上的傷口，橫向撕拉。

血如湧，承載著一人的能量，向另一人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亞伯呆呆地含著該隱的傷口想了好一會兒，驚覺不對。他伏在對方的肩上，張嘴想說話，可頜骨粘滯艱澀，如同鏽蝕的鋼鐵，嚴重阻礙了發聲。

該隱留意到他的動作，側過頭耐心傾聽。

“別血，”亞伯的聲音終於從氣管裡擠了出來，但依舊糙低啞，“別受傷。”

“我不怕血，也不怕疼。”該隱攬住他的肩膀，與他額頭相抵，“我罪有應得。”

“人類很脆弱。”亞伯想起拉結爾的叮囑，“別這麼做。”

“人類？”該隱的語氣半是苦澀半是慨，“我和人類……可不一樣。”亞伯抱著該隱的手臂頓了半天。

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種行為的不妥之處，但身體偏和理智反著來，總想貼近該隱的身體，彷彿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天堂。

這個類比把亞伯嚇得一哆嗦。

該隱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出言安撫:“別緊張，亞伯，現在任何變化都是正常現象。”

“因為你接觸了我的血？”

“……對。”該隱有意示弱，語氣非常溫軟，“我的牙齒接觸到其他人的血，就會產生致幻物質，能減少對方的……反抗行為，甚至會短暫導致飲血傾向。”

“因為彌賽亞的懲戒？”

“對。”亞伯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開了口:“……懲戒不該牽連無辜者。”

“對不起。”該隱握住亞伯的手掌，“我不該這樣……這樣對你。”

“學會自控，該隱，這才是彌賽亞想教你的，”亞伯連著咳了幾聲，“也要、也要學會給別人自由。”

“我學會了。”該隱將腦袋埋進亞伯的頸窩裡，“我現在學會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你可以慢慢證明。”

“你願意留在這裡？”

“當然。”屋裡靜默片刻。

該隱小聲道:“我很高興，亞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