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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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一直沒有走,有陸永平在,我總不能放心,一雙眼不是在他身上,就是在母親身上。
這樣一直忙到下午,眼瞅著麥子就快割完的時候,我卻不小心揮動鐮刀碰到了左手臂。
我慘叫一聲,不知是不是碰著了動脈,血滋啦啦的就冒了出來,我腳底浮空,一個沒站起來就倒在了地裡。
「林林你怎麼了?」母親奔了過來抱住了我,陸永平和大姑也走了過來,她們說了什麼我不清楚。
模模煳煳地,母親似乎抱住我就往醫生那裡跑。
我昏了一天一夜。
整個人雲裡霧裡,時而如墜冰窟,時而似臨炎爐。
各種人事都跑到我的夢裡來,母親的溫柔,爺爺的嘆氣,的羸弱,甚至還有父親——我以為自己忘了這個人。
從小到大我都沒經歷過這麼大的傷病。
據說,我可能是暈血,又加上傷口那麼大,還失血過多。
這可把母親嚇得不輕,父親在牢裡,我就是她的唯一和全部,要是連我也出事了,那母親真的活不下去了。
平時母親對我一向都是比較嚴厲的,但這幾天卻一直都是母親在悉心照料我,她的溫柔和慈愛也真讓我過上了幾天皇帝般的生活。
沒幾天就是期末考試,11門課,足足煎熬了3天。
這期間世界盃結束了,冠軍不是巴西,更不是意大利,而是東道主法國。
誰也沒料到小丑齊達內的禿頭能大敗外星人羅納爾多。
養豬場一別,許久未見陸永平,直至七月中旬發佈成績的那天下午。
由於成績不太理想,或者說很糟——有史以來第一次跌出班級前十名,我一路悶頭騎車。
在大街口一閃而過時貌似看到了陸永平,他還衝我招了招手。
衝完涼出來,空氣裡飄著股煙味,陸永平已經在涼亭裡坐著了。
這大熱天的,他穿著襯衫西褲,像趕著給誰送葬,一面菸,一面汗。
「好點了吧?」他笑著問。
我左手打著石膏還沒有拆線,單手擦著頭,撇撇嘴,沒理他。
陸永平就湊過來,小聲說,「小林啊,你也別跟姨夫打啞謎。你的心思我都清楚,我的心思,自然也瞞不過你,要不咱兩商量商量個事情。」我沒答話,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走。
他突然說,「你爸的案子就要開庭了。」我停下來,問他什麼時候。
陸永平說二十幾號吧。
我剛在上坐下,陸永平就跟了進來。
我皺皺眉,「還有事兒?」陸永平笑了笑,給我遞來一菸,又說,「哦,傷員。」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他四下看了看,嘆了口氣,「男人啊,都是這個德行。」我說,「你什麼意思?」他坐到我身邊,挪了挪股,「你這軟的啊。」我說,「沒事兒快滾。」他嘖嘖兩聲,笑著說,「你啊,跟你媽一副脾氣。」完了又拍拍我肩膀,「外甥啊,姨夫真想給你說幾句心裡話。」我冷哼一聲,閃開肩膀。
他又湊近,「那天你也別怪姨夫啊,都是你姑姑自己願意的。」我倏的就變了臉。
不由攥緊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