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抬眼瞥過去,她又繃緊了臉。
從父親出事起,我再沒見她笑過,所以覺得母親這一笑是那樣的好看。
我在想,母親一開始要不是嫁給父親,她現在至少也應該是個少待遇才行吧,想完我忍不住又多瞄了母親幾眼。
幾乎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在談論世界盃。
田徑隊的幾個高年級學生說起羅納爾多和貝克漢姆來唾紛飛。
大家都在打賭是巴西還是意大利奪冠。
街頭巷尾響起了《生命之杯》,連早的集合哨都換成了「herewego」。
當然,這一切和我關係不大。
六月十三號正好是週六,我們村一年一度的廟會。
在前城鎮化時代,廟會可是個盛大節,商販雲集,行人接踵,方圓幾十裡的父老鄉親都會來湊湊熱鬧。
村子正中央搭起戲臺,各路戲班子你方唱罷我登場。
在這個商品還不發達的年代,超市實屬稀罕物,遠在農村更是隻有大點的村才有代銷點,賣的多是些針頭線腦油鹽醬醋等用品,好多物品只有到鄉鎮縣城才能買的到。
於是,人們盼望著一年一度的會期。
因為只有這時,東西更齊全,價格也較平便宜。
路上趕會的絡繹不絕,識的互相打著招呼結伴而行。
趕騾馬車的,挑擔的,揹著口袋挎著竹籃的,步行騎車的,向著同一個目的地而去,而遠道的天剛放亮就啟程了。
雖然到了夏天,但還不是最熱的時候,上一杆街上就已經紅火起來了,十點多鐘更是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村口的商鋪早就搭好了,都想借著會期能賺點養家的錢,河堤上、大路兩邊也全成了南來北往客商擺攤的地方。
廟會里唱戲的班子,有本地的,也有外地趕來的。
每每這時,戲臺前裡擠滿了老頭老太太,早早的搬著馬紮凳凳,有的坐磚塊石頭。
年輕人多在戲場裡遊蕩,跟賣瓜子的老大娘買上一錢一茶杯的瓜子,邊嗑邊踅摸著哪個俊姑娘帥小夥,搭個話,拋個媚眼啥的。
一年一次的廟會當然還有另一項節目,是屬於成年人的節目。
這個風氣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聽說是從南方過來的人組織的,他們會選一塊空曠的平地,然後扎一頂大大的蒙古包帳篷,裡頭是年輕女子跳的脫衣舞節目。
這種資本主義的糟粕也只可能出現在九十年代,這種場地都是有打手看場的,估計也沒人願意管,所以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公眾視野。
進場是按人頭收費,10元錢一個人錢才能進去看,這個消費算是高消費了,有錢的男人會進去坐半天,滿足壓抑的慾望。
沒錢的人只能圍在帳篷周圍亂轉,一對飢渴的眼神,總想乘著有人進出掀門簾的時候,或者裡頭半的女人走出來拉客的時候,瞟上幾眼。
我手裡沒錢,門口的人又多擠不過他們,只能悻悻然的在路邊買了只冰拿在手裡,嘴裡暗罵裡頭的女人不正經,長得肯定不如母親好看。
一隻冰吃完,大老遠的我看見了王子秋這小子。
他母親和我母親是同學,這傢伙也就比我大個三四歲,自行車後面卻載了個漂亮妞。
大姐姐一樣的女人斜靠在她的背後,兩人顯得有些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