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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17第三十七章夫關係這種事我大概永遠搞不懂。
但說不好為什麼,我時常會想起那個夏夜母親輕盈的笑。
忘誰說的了,女人神秘,女人的笑更神秘。
這多半是話——任何試圖總結人生哲理的行為必將淪為放,但用在其時的母親身上多少還是適宜的。
所以啊,引箴言講警句也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比如陳瑤就是女人,但她就算笑起來也兇巴巴的,毫無神秘可言。
小舅媽則是另一種情況,她的笑總讓人覺很暖和。
正如此刻,她沿著蜿蜒小路向我們走來,老遠就笑靨如花。
當然,即便烈當頭,我也並未因此下更多的汗。
小舅媽停下來,衝我們招招手,又向前走了兩步。
我以為她會再走兩步,然而沒有——她停穩當了,喊,「來人了,快回來!」不等我靠近,小舅媽就直眨眼,「林林真高哇。」挽上我胳膊時,她還在說,「光瞅著高,沒想到都這麼高啦。」打上高中起,她見我的頭三句便離不開身高。
我笑著問小舅媽剛去哪兒了。
她橫我一眼,甩了甩長馬尾,「忙呢唄,以為跟你一樣有閒工夫瞎逛?」姥爺咳嗽了一聲。
她立馬伸了伸舌頭,一時間把我挽得更緊了。
小舅媽還在二中教書,或許住的遠了,這兩年很少到家裡來。
當然,印象而已,除了寒暑假我也沒在平海呆過幾天。
此人曾聲稱考上重點就送我什麼什麼禮物,結果高考後那個暑假我數次殺到小禮莊她都不在家。
直到臨開學,她才託姥爺給我捎來一把紅棉民謠。
琴倒是不錯,至今尚在服役期。
也多虧了這把琴,我才得以在機電系的電音論壇遇到了陳瑤。
確實來人了。
隔著馬路,這些我幾乎從未見過的親戚們已在門口三五紮堆。
小孩們穿梭其間,像是遊蕩在珊瑚礁中的魚蝦。
不時有人往路中央上扔幾個炮仗,搞得三兩路人行匆匆。
我真想衝過去一腳踢死他。
姥爺自然落在了人群裡,小舅媽則一頭扎進了廚房。
我站在正門口,陡然生出一種厭惡。
這種場合我永遠喜歡不來。
院子裡更糟,桌椅板凳,雜七雜八,還哪哪都是人。
剛想尋思個去處,有人就蹦上來猛拍了我兩下,「跟你姥爺跑哪兒去了?!這客人都來了,不見壽星,急死個人!」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頭蓬鬆的波波頭在陽光下血一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