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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亂跳,倒不是因為婚禮而緊張,她此刻更擔心南泱一個人站在花路末端,會不會突然睡著。

好在南泱站得很直,眼睛雖有點朦朧,但一直都注視著自己。

這身白的婚紗,她穿著真好看。

婚紗搭著一個花冠,輕歡頭上是水仙花編成的花冠,南泱頭上是百合花編成的花冠,鮮的花朵還沾著水,壓著長及間的柔軟黑髮,襯著清冷端莊的臉,美如古雅國畫。

走近了去,父親把自己的手遞向她。南泱溫柔地接住,小心地握緊。

輕歡在幫南泱換衣服的時候,摸到她褲子兜裡有環狀的東西,猜到是戒指,為了方便她攜帶,就沒有脫她的褲子。好在褲子也短,藏在婚紗下看不出來什麼。現在人牽到手了,南泱果然開始繞過婚紗裙子去摸褲子兜,輕歡屏住呼,期待地看著她的手。

片刻後,南泱果然摸了個環狀的東西出來,輕輕地戴在了對面捲髮女人的無名指上。

輕歡看清那戒指時,笑都僵在了嘴角。

什麼戒指。

分明是個易拉罐的拉環。

下面的賓客不解地對視,這是什麼漫的新講究嗎?

輕歡的嘴角。這就是明晚澄口中的那個可以讓她揚眉吐氣的超級豪氣戒指。

真是讓她揚眉又吐氣。

南泱眯著眼,盯著輕歡的手指看了好陣子,才鈍鈍地自言自語一句:“哦,拿錯了。”她又在兜裡摸了摸,這次拿出來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指環,在沙灘陽光的照下,晃到了下面一群人的眼睛。

她把拉環摘下來,換上了這枚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鑽戒,然後垂首,軟軟地吻了一下那手指上被易拉罐拉環壓出的一點壓痕。

“清醒了呀?”輕歡用只有南泱才能聽見的聲音問。

南泱耳尖泛紅,點點頭。

在結婚呢,她知道的。

輕歡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南泱的眼睛笑得彎彎的,比她額前的水仙花還要明媚奪目。

“好了,念誓詞了,過來站好。”她拉著南泱來到神父前面,朝神父點點頭。神父朝她們和藹地笑,拿起手中的話筒,用中文開始朗聲發問:“輕歡女士,您是否願意讓南泱女士成為您的子,從今往後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無論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輕歡答道。

神父轉向南泱,“南泱女士,您是否願意讓……”話才說到一半,南泱忽然抬起了手,從神父手裡拿過了話筒。

輕歡驚愕地看著她。不是清醒了麼?還發什麼酒瘋?

南泱握著話筒,垂了垂眼,須臾,看向對面的輕歡,眼裡已沒有了剛剛朦朧的醉意,緩緩開口道:“我願意從今往後與你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無論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目光裡多了三分堅定,“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輕歡眼底有剎那的失神。

南泱握住輕歡的手,虔誠地一字一句說:“即使這一世走完,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以後綿綿萬世,無論時間,無論身份,無論距離,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守護你,愛上你。”

“我許你,永生永世的忠誠。”我許你。

永生永世的。

忠誠。

輕歡的心狠狠一顫,眼淚沒有徵兆地從眼眶跌出,順著眼角到下頜,手裡的捧花都沒能拿穩,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不顧神父,不顧臺下的賓客,也不顧還沒完成的禮儀,伸出胳膊緊緊地抱住南泱,哭著說:“你、你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南泱回抱住她,眼裡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與柔軟,“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你的子。”她閉上眼,又重複了一遍:“我是你的子,輕歡。”我是你的子。

輕歡看著天上的太陽,強烈的光照進她的眼底,眼前瞬時一片茫茫之白。這幾個字像是最後的一把鑰匙,終於打開了她心角最深的一扇門。

她看著太陽,就在白馬過隙的短暫瞬間,走完了自己的九十九世的全部人生。

她看見自己作為一朵梅花時,南泱站在她面前,拂去她身上的雪花,為她打了一個冬季的傘,片刻不離。

她看見自己作為一隻兔子時,南泱抱她在懷裡,喂她吃最新鮮的胡蘿蔔,每晚都捏著她軟趴趴的長耳朵入睡。

她看見自己作為一隻貓時,在南泱給她洗澡的時候抓傷了南泱的胳膊,南泱還坐在陽光裡小心翼翼地給她剪爪爪上的指甲。

她看見自己作為一棵山楂樹時,南泱天天都捧著一杯茶坐在她的樹蔭下看書,茶只喝一半,留一半倒進她腳下的土壤裡,溫柔地與她說:你要好好吃飯哦。

她還看見自己身為一個女將軍時,戰死沙場後,南泱跪在地上用手為她挖了一個墳,挖到雙手血模糊、指可見骨。

還看見自己挽著別的男人走向神父時,宴席上那個悉又落寞的身影。……她轉為人,轉為牲,轉為物,轉為風雨雪花,不論轉成什麼,她的所有過往裡永恆不變的只有一樣。

南泱。

原來,穿過千山,走過萬水,朝代更迭,月起落,她從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