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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櫃檯打瞌睡的小廝一邊忙一邊問:“管家先生,這又怎麼了?小姐的腳不是已經好了嗎?”
“大少爺馬上就不好了。”管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道,也不知道池家造的什麼孽。原先池淵還在時,池府一派其樂融融,卻如今整得如此母子情裂,骨相厭。
――池逾跪在地板上,背脊直,這樣僵硬的動作讓身上的創傷撕扯得更痛。但他在池夫人房裡,便好似失去痛覺,對什麼都無動於衷,只望著自己的生身母親,腦中翻滾著陌生的酸澀。
老劉把染滿血的鐵藤條丟到檀木托盤上,冷冷地掃了池逾一眼,轉身摔門出去洗手,這人或許認為沒有讓池逾醜態百出是件很丟臉的事,代表他行刑做的還不夠狠。他一摔門,內室的幾個人都同時一動。
地上的池逾渾身一抖,那是身體的應反應。畢竟他受了許多年的折磨,雖然靈魂已經無畏,但身體還沒有擺脫從最初就刻進骨子裡的懼怕。
斜倚在頭的池夫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她原先一直半睜不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見他被打得血模糊卻一聲不吭,卻到現在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她看池逾的目光總是含著憎恨。
一旁垂首侍立的雪月雙手發顫,臉雪白,緊咬下,似是被這麼血腥的場面嚇到了。雖然她已見過許多次,但依然會驚於池夫人對待池逾的狠絕程度。
池夫人開口問:“你昨晚去哪裡鬼混了?”池逾如實回答道:“衷山溫泉賓館。”一道尖銳的冷笑聲從池夫人喉間刺出,她沙啞地怪笑了一會,恨聲嘲道:“你倒懂得享受,才回來就迫不及待地鑽到美人窩裡去了,斷就忘了娘!”池逾縮了縮手指,沒有反駁,只定在那裡,像一尊沒有七情六慾的大理石雕像。
池夫人慣於用言語傷人,因為她年老體衰,重病纏身,不能再像年輕時那樣親自動手,所以只能磨練舌,說出口的話便復一地被等待中滋生的絕望磨利削尖,再用力地扎到池逾的皮裡。
一解千怨。
她又道:“池逾期,你成裡這樣在帳香閨裡混來混去,還有幾分規矩?那些外面的子骯髒不堪,你居然把她們當神仙天女,一共廝混也就罷了,反正損的是你的身子。但你還捧著供著,送金送銀,你以為你糟蹋的是誰的家當?!”
“昨兒我讓你拍個禮送給白小姐,你的拍品到哪裡去了?”池夫人說到動處,連連咳嗽,雪月連忙扶著她,她揚手直接給了雪月一巴掌,目眥裂道:“滾開!”雪月捂著臉頰一言不發地退到角落。池逾不看他母親的醜態,撇開視線冷冷道:“沒買。”池夫人指了指自己榻之前,命令道:“過來。”池逾聽話地很,按照她的指示跪著挪過來,他離開的地板上有乾涸的血滴,在近處看,只有臉還是完好的。
池夫人又因池逾的五官想起了過去的池淵,她原先暴戾的想法稍有退減,於是掐著池逾的下巴,緩聲說:“池逾期,過幾天是白小姐的生,你去白小姐道歉,約她出來,給她送花。”池逾已經習慣她的忽喜忽怒,便順著意思點了點頭。池夫人便突然地笑起來,說:“談妥了就早些跟她結婚,生個孩子,你的孩子一定不會跟你一樣……混賬!”說到混賬時,她又莫名其妙地發了怒,原本捏著下巴的礪手掌高高揚起,猝不及防地朝池逾的臉上重重地一――“啪!”這一下竟然很大聲,池逾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生命垂危、纏綿病榻的年老女會有如此大的力氣。他覺臉頰有細微的熱在蔓延,隨之而來的是恍惚的刺痛。
也許是被池夫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刮出來的。
那枚戒指像已融進了她的骨血,從未摘下,永不分割。
第37章繪心花谷蘊真回斜陽衚衕換衣裳的時候,在巷口被郵差喊住,說他有一個大件。他一頭霧水地讓郵差把那口沉重的扁長箱子抬進家裡,確認信息之後簽收。換好衣服出來,谷蘊真又竭力回想,但實在沒有什麼物件來往的記憶,最後決定還是打開看看。
但開箱之前,谷蘊真其實有些奇怪的預,他好像隱約知道里面會是什麼。
打開之後,裡頭靜靜地躺著一把漆黑的桐木古琴,那張琴的木紋,琴絃,澤……無一不悉。谷蘊真伸手輕輕地一扣弦,輕易地撥出了一道悅耳婉轉的琴聲。
這聲音像來自鶯飛草長的童年,又像源於紅塵萬里的天涯。
這正是他先前因錢財週轉不足,在江水當鋪典當出去的那張琴。谷蘊真又想起方才簽寫姓名時,單子上寫的發件人名叫“範餘遲”,不由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這是又賠什麼罪呢?池逾總有那麼多花樣。
他在初夏的陽光裡深一口氣,合上裝琴的木盒。明明才剛和池逾在賓館分別,在這一瞬間,谷蘊真卻又想再次見到他。
然後他微怔片刻,心想,頭頂著這夏炎炎,自己竟也心暗動。
谷蘊真今進池府時,氣氛格外詭異,每個人都如臨大敵,噤若寒蟬。灑掃的家僕連大氣都不敢出,彼此的談都是輕言輕語的,尤其是靠近池夫人院子的那邊,氣氛簡直凝滯得嚇人。
蘇見微不在書房,谷蘊真在隔壁的池逾房間聽到他的聲音,便猶豫著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