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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他躲，捏著他的下巴就讓他轉過頭來。

他緊緊盯著談衣的臉，緊貼著他的嘴，溫柔地說，“女王啊，她的手段可多了，尤其是像你這樣，年輕又漂亮的男孩子。”

“她會把各種你想都想不到的東西用在你身上，你越是痛苦，她就越是享受。然後，在你最絕望的時候，她會一口咬破你的喉嚨，把你的血一點，一點地乾。”談衣全身一震，終於望向了莫里。

莫里還在繼續說，他原本是充滿快意的，可是隨著一句句的陳述，那些壓抑許久的憎恨卻慢慢出來。

他好像浸泡在劇毒的汁之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淬著刺骨的痛，“可是你是血鬼，你是不會死的，她也不會讓你死。”

“她會找來最美味的獵物，讓你慢慢恢復，她會對你很好很好，然後在你以為看到希望的時候，再一次將你推入深淵！”說完之後，莫里就沉默了很久，直到脖子上傳來一陣涼意，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談衣的手正放在他衣領深處，輕輕摩挲著他不願意為人知曉的某一處。

莫里就像被抓到刺的刺蝟，猛地一下後退，捂著自己的脖子，“你做什麼？！”談衣收回手，動了動嘴，卻只吐出三個字:“對不起。”莫里立刻像炸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一把將談衣推到牆邊，紅著眼睛衝他說，“我不需要你可憐！我告訴你，很快你就會比我更慘，比我更……”談衣被摔得有點疼，小聲悶哼了一下，莫里看到談衣的手已經被自己捏紅了，條件反地就鬆了鬆手。

這時，談衣又握起了他的另一隻手，慢慢把他的袖子往上推，出了底下被主人刻意掩藏著的累累傷痕。

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密密麻麻地分佈在雪白的手臂上，乾涸的血跡凝結成暗黑的痂，彷彿一條條猙獰的爬蟲，觸目驚心。

莫里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惡毒的話，卻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為了嚇唬談衣，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他沒有再掙扎。

談衣沒有理會莫里的惡言惡語，指腹一點點摩挲過那些傷痕，低聲說，“很痛吧。”莫里的心突地顫了顫，嘴上卻硬邦邦地說，“你明天自己受下就知道了。”【系統:嘴好欠啊。】【談衣:這個叫，傲嬌。】談衣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投下兩片灰的陰影，“我去陪女王的話，你會自由嗎？”

“那當然了，她已經答應我了。”提到這個，莫里顯得很開心，說著說著還有些眉飛舞起來，而談衣卻一直看著他的傷口。

幾乎所有的傷，血鬼都是能夠自行癒合的。除非傷口是用銀器劃傷，而且被施用了特殊的手段。

對血鬼來說，無法癒合的傷口會比一般人類受傷還要疼痛千百倍。在本身的癒合力與銀器的相互抵抗中，傷口會不斷地潰爛、結痂，結痂、潰爛，直到最後，才變成暗紅的疤。

莫里身上的傷口那麼多，談衣不知道他已經經受過了多少次的潰爛。

“告訴你，我可是南部格里斯家族的繼承人，我有一個大大的莊園，外面還有一大片田野，等到我自由了，我就會回到那裡，過我自己的生活。”莫里的眼中出淡淡的懷念，“爸爸和媽媽一直都很疼我，他們看到我回去，一定也會很高興的……”說到這裡，他又警告地瞪了談衣一眼，“你別想逃。”

“我不會逃的。”談衣仰起臉，牽著他的手，認真地說，“如果用我換，就能讓你自由，我願意。”莫里呆住了。

·第二天太陽落山的時候，莫里領著談衣敲響了女王的門。

談衣穿著昨天莫里給他挑的學生裝，乖乖地跟在後面。

門很快就開了，談衣邁步正要進去，卻被莫里拉住了手。

談衣看著莫里急劇變幻的臉，輕輕笑了笑，“莫里弟弟，怎麼了？”又被談衣佔了次便宜，莫里這次卻沒動地反駁，他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幾次張嘴，卻都沒說出口。

女王似乎等得不耐煩了，屢屢讓僕人催促，談衣忙應了一句，就想將手從莫里手中出來。

莫里不知道是傻了還是呆了，竟然一直死死抓著不放手。直到談衣咳了好幾聲，他才倏忽鬆開了手，然後又把談衣抓住了。

“你要說什麼？”談衣問。

莫里躲開他的視線，“你要聽話，不要反抗，這樣才能過得好一點。”談衣點點頭，真誠地說，“謝謝。”莫里狠狠咬了咬，幾乎就想讓他不要去了，但那句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在談衣快要走進門中的時候，他身後又響起莫里的聲音，“我回家後，會幫你找新的人替代你，只要我找到了，我就救你出來。以後，以後你可以來我的莊園，和我一起……”莫里越說就越小聲，最後，談衣已經幾乎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到底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誰也不知道。

“好啊。”談衣回頭，朝莫里輕輕一笑，然後就走進了房門。

門“咔噠”一聲關上了，短暫的光亮被徹底隔絕，只留下莫里一個人留在黑暗中。

我不後悔。莫里緊握著拳頭，他絕不後悔。只有這樣，他才能解脫。

他早就受夠了，受夠了女王反覆無常的脾氣，受夠了每個戰戰兢兢的子，受夠了像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