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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有水珠留上面，美中不足的是和花瓶並不相稱。大概是保潔在更換時拿錯了數量，一大束花可憐兮兮地擠在瘦瘦的綠花瓶裡，像是下了班的美人們也要和平常人一樣擠關不上門的地鐵。

路見嶼檢查過環境、放好行李，正在猶豫是待在房間還是出去轉轉時，敲門聲便適時地傳來。

27“多謝關心，”他回答，“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哦，那……”成洲又朝房間裡看了一眼，“那你喜歡嗎？”路見嶼心說這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酒店還不都是大同小異，但面上還是點頭，客氣道:“我喜歡的。”聞言，成洲本來輕輕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和你說幾句話。”路見嶼還沒開口，成洲又立刻補充道:“就幾句！不會很久的。”28路見嶼很輕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兒說？”他問，“還是成特助另找個地方？”成洲眼睛亮了亮:“我——”，頓了一下，他才繼續，“那個，也不用另找……我、我能進去嗎？”路見嶼乾脆地點頭，轉身把人讓了進來。

起居室和臥室中間放著一個高酒櫃作隔斷。兩人走到沙發旁，卻誰都沒先坐下。

路見嶼問:“成特助不坐？”聽到這一句，成洲的眉頭又重新皺起來:“你別這麼叫我……”

“行。”路見嶼說，“你不坐？”成洲張了張嘴，不過這次什麼也沒說。

29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要說的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

如果成洲真的這麼堅持，那就算那晚不提、今天不提，以後也總有一天會提到的，不如早點說完了事。

而且除了有點尷尬，開誠佈公地說一說也沒什麼壞處。路見嶼想，也不願意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傻等著，乾脆先發制人。

“你這些年，”他開口問，“過得好嗎？”30成洲似乎很意外他會先開口，幾乎嚇了一跳:“我還好——”但馬上又改口道:“不對，我不太好。一般的……”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等路見嶼接著問下去。但路見嶼沒有，於是他說:“那你呢？你過得、你過得……”重複了好幾次，成洲也沒問完這句話。

31路見嶼覺得能理解，因為這個問題事實上尷尬的。問前任分手後過得好不好，讓人家怎麼答？

尤其是他們這種算不上和平分手的。回答不好吧，難不成自己還得過去溫言軟語安一下？回答好吧，那自己豈不成了上趕著被打臉的了嗎。

所以他直接道:“我也過得不錯，雖然也就那樣吧。”成洲“哦”了一聲，聽不出情緒是難過還是高興。

接下來就該各自講講三年來的經歷、再互相嘆一番、最後一笑泯恩仇了。路見嶼三言兩語帶過自己公司發展成了什麼樣的事，然後把話頭給成洲:“你呢？”

“我……”成洲說:“我上個月，帶魚粥去做了個手術。”32路見嶼又一次沒跟上話題的節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他下意識皺起眉，問:“什麼手術？”

“不用擔心，就是絕育手術而已。”成洲邊打量著他的神，邊繼續道:“醫生說如果想讓魚粥健康一點、壽命長一點，最好還是讓它絕育。它已經五歲多了，做絕育有點風險，不過我找了很好的寵物醫院，最後手術做得很安全。”說起這個，成洲倒是一點也不磨嘰了。反而是路見嶼停了一會兒，才說:“那好的。”然後他意識到，成洲好像還沒給貓改名字。

33貓不到一歲的時候，路見嶼就想過要把它帶去做絕育。但也許是貓太聰明、有心靈應，每次都能準確分辨出自己是要被帶去體檢還是切蛋。每當路見嶼想帶它去絕育，它就鑽進沙發或者底，無論拿火腿腸哄還是拿拖把戳都不出來。

好不容易有一次連哄帶騙外加強制把貓拎到了醫院，結果剛看見大夫，它就叫得慘絕貓寰、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扒皮筋似的。

路見嶼當時就心一軟，又把貓好好地帶回了家，還給加了好幾頓妙鮮包賠罪。絕育這事明復明，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34好像那唯一一次成功把貓帶進醫院，還是他們兩個一起去的。

路見嶼不再回想那些，就聽成洲又說:“剛回來那幾天魚粥很蔫，玩具都不玩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還比之前又胖了兩斤——我沒喂他太多東西，不知道為什麼胖得這麼快。對了，我拍了很多它的照片，你……”頓了片刻，才繼續道:“你想看嗎？”35路見嶼自己也存了很多貓的照片。刪過幾次，但最後又都給恢復了。

不過，只有貓一兩歲的時候。

他剛點了一下頭，成洲就立刻伸手掏自己的衣兜。可直到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對方也沒找到任何東西。

“我手機應該是忘在房間了。”成洲看起來很沮喪，但很快又說，“你能等我一下麼？我現在上去拿……我就住在1807，很快的，你等我一下。”路見嶼又點了下頭，成洲就快步離開了。

36走之前還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