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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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越想越是心驚,額頭上滲出絲絲細汗,當下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咬了咬牙,嘴道:「小姐……既然夫人答應了,咱們……咱們就先回去吧,也讓夫人好好安歇。」薛湘靈一怔:「回去?」不知梅香是何用意。
「……剛才菊友說,說她那也要整理出給我的一份彩紙和竹籤,我……我想早些做完,免得耽誤上元放燈……」情急之下,語無倫次,竟不知說什麼才好,理由捏造的有些蹩腳。
不料緊接著薛夫人也忙道:「是了,湘兒你先和梅香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哦對了,梅香,你出去的時候告訴菊友,讓她在房中札燈便是,不必來伺候了……」薛湘靈無奈,本來還想同母親多說一會子話,現在也只好告別,與梅香一同退出屋內。
梅香回身關上房門時,從門縫中偷眼瞧見,一隻壯的手臂毒蛇一般,從下緩緩伸出,順著薛夫人雪白滑膩的腳踝一路向上摸索,倏的一下,猛然直直地入裙內。
「啊……」薛夫人驀地低聲驚叫,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說不出的透骨柔媚,帶著三分吃驚,七分意,竟與剛才為母慈愛威嚴之態判若兩人,簡直就像最下賤的曲中女一般。
牙垂下的帳幔簌簌滾動,知是王青即將鑽出,不敢再看,連忙帶緊門,快步走開。
她忍住不去想房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但卻偏偏忍不住的浮想聯翩;她想要努力回憶薛夫人平端莊嚴肅的身影,但那赤身蕩的體又無情的擊碎了她的想象。
若是小姐知道了真相,那該如何呢?她會怎麼想,怎麼做?
…
…恍然回神,天已暮。
薛湘靈閨閣之中,梅香怔怔的坐在一旁,手中一邊緊一下慢一下的札著花燈龍骨,腦中一邊胡思亂想。
目光望向薛湘靈,只見她正在案旁揮毫作畫,案上焚香繚繞,暖橘的燈火搖曳閃爍,映照在她如花俏臉之上,更增添數分嬌柔俏麗之,恍若神仙妃子。
若知她的母親現在仍在奴僕下求歡,被凌辱折磨的死去活來,當作何想?
「梅香,在想什麼呢?還在生悶氣呢?夫人說了你幾句,一個下午了,你都跟丟了魂一樣。」薛湘靈沒有回頭,手中不停,旁邊已然有了兩張畫好的絹畫,鋪在几上,這是應登州府新任徐知府所求,預備糊在花燈上的燈畫。
「啊……沒有,沒什麼,我在想燈的花樣。」梅香一震,思緒迴轉,慌忙否認,手中花燈龍骨輕輕放下,緩步走到案邊,低頭翻看小姐作好的絹畫。
一張畫的是木芙蓉花綻放,花上落了一隻彩蝶嬉戲,旁邊有蠅頭小字,題曰:「一朵濃姿獨看來,秋庭暮雨洗塵埃。天涯海角同榮謝,豈要移上苑栽。」另一張則是山丹花從之中,一隻狸貓正自酣睡,同樣有詩題曰:「鐵鉤時得小溪魚,飽臥花陰興有餘。自是鼠嫌貧不到,莫慚屍素在吾廬。」端的是野趣天然,梅香雖不懂書畫之道,也覺清新可喜。
再看薛湘靈正繪著的那一張,卻是竹林茅亭,一青年書生面對棋坪,正在閒敲棋子。畫中之人雖著男裝,但面容嬌好,容姿秀麗,卻與薛湘靈自已極為相似。
梅香咦了一聲,問道:「小姐,你畫的是自已嗎?」
「怎麼樣,像不像?」薛湘靈笑道:「晌午下了一盤棋,藉著興頭畫了一張,夫人若是見了,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梅香,抿嘴一笑,又在一旁勾畫寥寥數筆,一個小童形象便躍然紙上,立於青年之旁,眉眼之間正是梅香之神態,神情狡黠,惟妙惟肖。
「呀,連我也畫上了,畫的可真像。」梅香讚道。
小童幾筆畫成,薛湘靈微微一頓,略作思考,便又在旁邊題了兩句:「接得羽書知賊破,爛柯山下正圍棋。」一幅絹畫便算是作完了,畫畢,薛湘靈放下筆,輕輕晃了晃痠痛的手腕,道:「天晚了,先畫這三張吧,餘下的明天再說。」梅香便見小姐不畫了,便收了紙筆,又忙活了好一陣伺候小姐梳洗更衣,待她睡下,吹熄了燈火,便緩步退出了房中。
此時落早已沒於海面群山之下,湛藍的夜空繁星點點,晚風涼。
從上午扮了男裝偷偷跑出府時的興奮,到看到小姐智鬥虞希堯時的快意;從撞見薛夫人、王青通姦時的震驚緊張,又到別院發現下藏有惡奴時的恐懼噁心……
梅香只覺心澎湃,神情盪,更是無心睡眠,沒有就寢,漫無目的的在院中來回踱步。
忽然院外簇簇響聲傳來,一陣冷風倏的捲過,樹影搖曳,在影牆上張牙舞爪,恍惚之間似有一個人影閃過。
「……誰?」梅香心頭一緊,恐懼之情油然而生,顫著聲低喝道。
「梅香姐,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嗎?」一陣低笑,月亮門旁果然便鑽出一個人來,青衣皂帽,面容猥瑣,竟是午後欺主的惡奴王青!
「王青!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