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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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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8第四百四十九章`侯門宴居心叵測`慈母淚寸草暉“御史郭東山劾錦衣衛都指揮使丁壽憸,借平獄之名謀奪民婦,藏入私邸,其心存汙,行止不檢,辜負聖恩……”

“御史陳天祥劾錦衣衛都指揮丁壽驕縱不法,肆意妄為,戕害同僚,朝野震惶……”通政使韓鼎念得是口乾舌燥,沒聽到任何迴音,借用袖口擦拭額頭汗水之際,偷眼觀看座上人神,只見奏章裡被罵得狗血淋頭,十惡不赦的丁大人正眯著眼睛晃著二郎腿,聽得是老神在在,怡然自得。

驟然沒了下文,丁壽睜開眼睛,“這就沒了?”你慫娃還嫌少!韓鼎苦笑道:“其他不痛不癢的還有那麼幾本,力不濟,請緹帥容老朽暫緩。”丁壽‘哦’了一聲,心有慼慼地點了點頭:“辛苦老大人,來呀,續茶。”

“緹帥不必客氣。”韓鼎慌忙站起推辭,為了給丁二念這些奏章抄本,他已連喝了兩杯茶水,此時起得急了,甚至能聽到自個兒小腹中茶水‘咕咚’‘咕咚’晃動的聲音,老大人歲數大了,道括約肌比不得年輕時好控制,再飲下去怕會當場出醜。

“其實似此無稽之言,緹帥大可不必汙了耳朵,老朽只想請教該如何處置這些言官奏本。”韓鼎年輕時為官也是清直耿介,造福一方,地方百姓為之立生祠的幹吏,難為如今一把年紀,對著比自己兒子還小几歲的丁壽低眉順眼,唯唯諾諾,沒辦法,冷板凳誰坐誰知道,當年得罪了姓張的那老孃們,前朝沒被收拾掉已是先帝爺保佑,如今又得復出,老大人還想老有所為,不得不對這位有舉薦之恩的朝中新貴俯首帖耳。

“怎麼處置?銀臺負責內外奏章陳情呈狀,自然是盡本分將這些題本送給陛下御覽咯。”丁壽瞪大眼睛,彷彿韓鼎多此一問。

韓鼎左顧右盼,咬咬牙還是決定直說,“這其中盡多汙衊緹帥之虛言妄語,若是呈上去,恐會損及緹帥聲名。”

“你不呈報他們就不說了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們去吧。”丁壽無所謂道。

你小子既不在乎這些還讓老夫讀許多奏本作甚!你當言官奏本可以平白示人的麼!韓鼎若不是嘴裡沒剩幾顆好牙了,真想在那張欠揍的臉上狠狠咬上一口。

“緹帥教訓的是,您看是否與司禮監劉公公那裡打聲招呼,將這些奏本留中不發……”不與這黃口小兒一般見識,念在重新出仕的份上,給他提個醒兒吧,韓鼎大度想道。

丁壽點頭,“好,那您去說吧。”一句話好懸沒把韓鼎噎死,雖說他能和劉瑾敘上鄉黨之誼,可朝中誰不曉得丁壽和劉瑾親得差不多同穿一條褲子,這話你說一句,豈不頂得上老夫百句,非要老夫去……嘶——韓鼎心底一股涼氣升起,想起了某個坊間傳聞,難道劉太監真與丁壽反目了!?

“老朽糊塗,幸得緹帥當頭喝,這便遵照緹帥吩咐,將這些奏本呈送御覽。”兩尊大神打架,韓鼎這老小鬼打定主意不想參與,反正丁壽這邊來過了,他心意已然盡到,至於這份抄本……他打算出了丁府就直奔劉瑾府上,反正照例也該給那位內相遞份‘紅本’的,兩邊都先搭上線,將來無論誰輸誰贏關係也好找補不是。

打定主意,韓鼎起身告辭。

“銀臺何必著急,”丁壽笑盈盈道:“老大人行匆匆,可有要緊去處?”

“沒……沒有。”心中有鬼的韓鼎乾笑掩飾。

“那就不急於一時,且稍坐片刻。”丁壽嘻笑道,抬手喚過一個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如此一來,恐丁壽生疑,韓鼎確不好執意離去,只好重新入座,忐忑不安地與丁壽閒敘。

不多時,貽紅捧來一個蒙著紅布的托盤,丁壽站起笑道:“前番希哲高中,因公務在身,無以為賀,此一老坑歙硯,權作希哲乙榜之禮。”韓鼎先是一怔,隨即迭聲推辭,連道當不起緹帥如此重禮。

“我與希哲相識於微末,志趣相投,一方硯臺能值幾何,韓老伯如再客套,便是真的外道了。”

“啊?!”丁壽冷不丁改了稱呼,讓韓鼎措手不及,撟舌難下。

“官場之中論尊敘卑,是律法體統所在,私宅之內自以長幼年齒為大,由希哲處論起,尊您一聲老伯有何不可!”丁壽笑道。

“老朽實在當不得大金吾此等稱呼。”韓鼎又愧又悔,長揖作禮。

“古語謂‘三人言而成虎’,緹帥身系聖恩,尊榮皆出於上,倘此等小人汙衊之言,一而再,再而三,蠱惑聖聰,縱使天子聖明,也難保未有一時失察之舉,不得不慎,老朽肺腑之言,請緹帥嘉納。”老韓這算是掏心窩子了,丁壽也不得不兩句心,“仁伯金玉良言,在下受教,只是堵言路,平白授人以柄,智者不為,況且……”丁壽輕敲那一摞奏疏,冷冷笑道:“言官風聞言事,其職責所在,誰也說不得什麼,丁某皮糙厚,不妨就讓人再多咬上幾口,無謂的。”韓鼎皺眉道:“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啊!”

“若是眾口紛紜呢?”丁壽轉首笑道。

韓鼎品咂出了一些味道:“緹帥是說……把水攪渾?”丁壽呵呵一笑,自得道:“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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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府。

“那幾個攻訐丁大人的奏疏絕非下官授意,那些諫官豎儒也不會聽從下官的指派,求公公明察……”都察院右都御史屠滽眼淚都快下來了,那幫子御史就沒一刻讓他省心。

劉瑾拄著榻圍子,眼睛半睜半閉,好似沒聽見屠都憲的一肚子苦水,屠滽無奈地看向戶部尚書顧佐。

收到老友求助的眼神,顧佐乾咳一聲,輕聲道:“朝宗兄所言非虛,莫說那些科道言官,便是下官的戶部……也有幾個司官是非不明,對丁帥西北劬勞多有非議,若非下官見機得早,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