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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被張起靈制住，掙扎半天也無法掙脫，反而被錮得越來越緊，終於是放棄了。然而消停下來沒多久，他又開始全身顫抖，牙關越咬越緊，似乎在夢境中狠命咬著什麼東西。

擔心他咬到舌頭，張起靈用身體壓著吳，伸手去掰吳的嘴巴，偏偏吳不知道哪裡生出一股神力，再怎麼強行掰開也要拼命地咬回去。

張起靈“嘖”了一聲，他不想因為這樣就卸了吳的下巴，只能右手捏著吳下頜兩邊用力，吳被捏得下巴發酸，嘴巴勉強張開了一點，張起靈立刻把自己的左手卡了進去。

吳牙關緊扣，死命地咬上張起靈的手，很快就有血珠沁了出來。

張起靈則好像完全覺不到疼一樣，左手紋絲不動，只是用右手去了他剛才掐過的位置，因為用力過大，似乎留下了指痕。

倒是咬破了張起靈的手之後，吳的身體慢慢不再那麼緊繃了，眼神也從兇狠逐漸變為茫。最後，吳臉上的表情徹底變成了茫然、惑，牙齒也漸漸鬆開，甚至還無意識地伸出舌頭了卡在自己嘴裡的東西。

原本被咬到血也和沒覺一樣的張起靈，突然繃緊了左臂的肌。

“啊！”吳意識到自己嘴裡咬著什麼，瞬間就想坐起來，但是他還被張起靈死死地壓著，一下子起不來，只能先急急忙忙地抓著張起靈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左手捧起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吳看著張起靈沾著自己口水、著血的手，整個人都清醒了，“小哥你放我起來，我找東西給你包一下！”張起靈卻沒有動，就著壓制著吳的姿勢，問道:“你怎麼了？”吳眼神躲閃了一下:“什麼怎麼了？”張起靈沉默著扯了扯綁在他手上的繩子。

“哦，”吳看看繩子，一臉輕鬆地笑了笑，“這幾天有點夢遊，就有備無患嘛。”張起靈沒有說話，他想起吳剛才的眼神，他們心裡都清楚，那並不是普通的夢遊。

“小哥，手，手！”相比起夢遊，吳似乎更擔心被他在手掌手背咬出兩排牙印還滲著血的左手，“我雖然應該是沒有狂犬病，但還是處理一下吧，小哥你放我起來，我去拿碘伏。”

“不用。”張起靈淡淡說著，放開了吳，自己隨便擦了一下手上的血珠。

吳看著張起靈的手，自己都覺得牙酸，人的牙穿透力畢竟差點，能咬出血說明下口是真的狠。他心虛地了牙，嚐到了點淡淡的鹹味，頓時愣住了。

他意識到自己從夢魘裡醒來，恰恰是在咬破張起靈的手、嚐到他的血的時候。吳頓時有了一個很蛋的推測。

這邊吳皺眉想著心事，那邊張起靈看了他兩眼，突然伸手在他背上摸了一下，把吳嚇了一跳。

“你出了很多汗，”張起靈其實剛才就發現了，“衝一下，換件衣服再睡。”吳一臉震驚地看著張起靈，不是他懷疑張起靈的生活常識，但是這個傢伙是在冬天也能涼水衝頭的神人，他一直覺得一般人的生活常識對於張起靈來說是沒有用、也不會上心的，因此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張起靈說得倒是沒錯，他剛才一直沉浸在噩夢裡，早就出了一身冷汗，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小哥你剛從山裡回來？應該還有熱水，你也洗一下，不要用冷水了。”吳答應著，想要爬起來，結果大概是因為剛才神經與肌都過於緊張還沒緩過來，他一站起來就是一個踉蹌。

張起靈用一隻手撐著他的背，半推半扶地和他一起進了浴室。

“胖子睡得真沉。”吳不無羨慕地吐槽了一句，看了張起靈一眼，背過身開始脫衣服。

張起靈見他扶著牆壁尚能站穩，就轉身要出去，吳聽見開門的聲音連忙回頭喊:“小哥你非得衝冷水啊？”

“有東西在外邊。”張起靈道。

“喔。”多半是這次巡山帶回來的土特產，吳想。

沒一會兒，張起靈帶著兩身換洗衣服再次進來。也背對著吳坦然地脫衣服。

但是趁他轉身的時候吳還是假裝不經意的樣子偷偷看了一眼，並且在心裡“哇”了一聲。

吳衝好澡，把位置讓給張起靈，自己站到一邊擦頭髮，張起靈似乎並不太熱衷於洗熱水澡，今天雖然沒有直接用井水衝頭，還是把水溫調得很低。吳一邊磨磨蹭蹭地擦乾穿衣服，一邊儘量低調地暗中觀察張起靈是怎麼洗澡的。等看到張起靈用一塊香皂連身體帶頭髮都洗了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小哥，你平時就只用香皂嗎？”

“無所謂用什麼。”張起靈道。

那就是有什麼用什麼？吳狐疑地把浴室的香皂、沐浴和洗髮水挨個掃了一遍，他現在嗅覺不太靈光，但是這種東西的味道他還是有概念的，都應該很普通，而且他也聞不太到才對。

那麼從剛才醒來開始，就覺得這悶油瓶子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是怎麼回事？

吳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表現得很輕鬆，彷彿夢遊到失去理智要攻擊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張起靈顯然並不這麼認為，他跟著吳回了房間，沉默地表明瞭要繼續看著吳的態度。

吳看看被他咬出深痕的手，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地分了一半被子出來。

“其實如果我再夢遊了，小哥你直接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