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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平靜,一雙眸子卻幽深且黑沉,沒有平時在母親面前忍不住的孩子氣,卻像一個平等的大人。
穆婉麗心裡狂跳,知道這孩子吃軟不吃硬,連忙換了溫柔語氣:“暮暮啊,護士馬上還要來給你接著輸呢。你聽話……”秦祝楓也趕緊勸:“小阮你放心吧,我這邊找了高級護工,我也會守在這兒的……”阮輕暮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神禮貌卻疏離:“護工又不貼心。畢竟他也沒親媽在身邊。”阮輕暮看著他漲紅的臉上,擺了擺手:“我不是怪您,叔叔您也一夜沒睡,不如先去休息,我口也疼,反正睡不著,不如在這裡安心。”穆婉麗急了:“你也知道口疼?!”正在爭執著,嚴叔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了,淼淼經過救治後也沒有大礙,他擔心這邊的幾個孩子,正過來探望,看見屋子裡的情形,小聲說:“秦總,不如個雙人病房唄。兩個孩子自己養病也孤單,本來就情好,住一起,醒了也有個伴兒!”旁邊的小護士也忍不住嘴:“對對,都是骨折嘛,要是在普通醫院,本來就住一個科室病房呢,醫生查房還方便呢。”秦祝楓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點頭:“換!換病房,趕緊的!”小護士抿著嘴笑:“不用,雙人間還沒這個單間大呢,不如這裡直接加張,我這就叫人。”
…
…護工很快進來,忙活了一小會,病邊就再加了一張,這裡本就是私立醫院的豪華單間,面積寬敞,衣櫃沙發和電視都一應俱全,加了張依舊完全不顯得擁擠。
穆婉麗張了張嘴,幾次想要阻止,卻又咽了回去。
她看著兒子那沉默又堅持的臉,心裡一陣沒由來的焦躁,拽著阮輕暮按到了病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再不躺下,我把你的手給剁了!又不是幼兒園的小姑娘,幹什麼抓人家的手!”一進來就看見兒子抓著人家秦淵的手指,自己剛把他們分開,扭頭說著話,一轉眼,又把手拉上了,同學情再好,也不能好到這樣。
阮輕暮也不反駁,安靜地躺在了秦淵隔壁邊,終於有力氣衝穆婉麗笑著撒嬌了:“媽,我手都凍僵了,你砍了也不疼。”這一句,又把穆婉麗的眼淚招下來了,看著兒子那紅腫的手,她一疊聲地叫:“護士、護士!有沒有什麼藥膏給他塗塗?醫生怎麼說?
…
…”護士小姑娘苦笑:“這不是正要按照醫囑處置呢,您兒子就把針頭拔了。小同學,你這樣可不行,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病人。”幾個大人一夜全都沒睡,在外面的冰天雪地裡擔憂奔走,現在終於安定下來,都疲累得不行。病房裡總是這麼多人守著也不是辦法,穆婉麗去小樁的病房安了張躺下,秦祝楓和老嚴他們在附近的賓館開了房住下。
病房裡,只剩了兩個小病人。
護士做完了所有的醫囑,小聲又叮囑了幾句,轉身關上房門,出去了。
阮輕暮這時候也終於到了疲累,手腕上打著吊針,口慢慢地開始持續地疼,躺在上,終於慢慢睡著了。
太陽從窗口照進來,溫柔靜謐,有一縷無聲移動到了秦淵臉上,他的眼睛沒睜開,眼皮下的眼珠卻忽然急促轉動,陷在深夢裡。……山,毒蛇,外面是的青蔥草木。不不,好像又沒有火堆,外面明明是冰天雪地,山裡也沒有蛇,只有安靜的長夜。相同的,是口都疼。一會兒是隻有鎖骨下麻癢又熱,一會兒又連成一片,肋骨戳著腔的組織,動一動就劇痛。……
片刻前是阮輕暮俯下身,扒開了他的衣服,冰冷的貼上來輕輕;下一刻,就變成了他坐在山裡,把他的頭放在大腿上,輕輕在他耳邊絮語。
他腦海裡的畫面走馬燈似的,飄飛變換,處處都是阮輕暮的臉。有時候穿著錦衣長袍,有時候又是利落的夜行衣。
一會兒是穿著運動短套裝,出修長大腿和手臂,在場上笑回首;一會兒又是半著身子,間繫著雪白的浴巾,站在泉水中,目光離,臉隱藏在氤氳水霧裡。
可是這一切,都在下一個畫面躍出來時,戛然而止。
所有溫暖的畫面隱去,彩變成黑白,有聲變成靜默,阮輕暮站在潑墨畫就的桃花樹下,身邊忽然綻開一片血,鋪天蓋地,海洋一般洶湧。……他腦子裡忽然像是被什麼狠狠重擊了一下,身上的劇痛也從肋直衝心底。
“啊!”他啞著嗓子,在夢魘裡叫了一聲,疼得冷汗岑岑,驟然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視線好半天才能聚焦,看見了面前高高懸掛的吊瓶。好半晌,他緩緩轉過來,看向了四周,再落在身邊的病上。
猝不及防,阮輕暮安靜睡著的臉就撞進了他的眼底。
阮輕暮的病更靠近,病房的窗簾不厚,只能遮擋住小半光線,他的臉俊秀安然,因為拿外套包住了頭臉滾下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只是有些撞腫了的地方發著青。
平就瓷白的臉上更沒有血,顯得睫更黑,眼皮上的青小血管更加明顯些。
秦淵痴痴看著那張悉的臉,有那麼幾秒鐘,忽然不知道身在何處。
腦海裡那些東西在醒來的一刻迅速消失,以海水退般的速度褪去,僅僅剩下些零碎,渾渾噩噩地,重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