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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僅飲了一口，酒味甘甜清冽，是尹千觴的濃厚心意。

百里屠蘇一邊適應著，一邊開始拼命朝嘴裡灌酒，沒準酒壯慫人膽，有些話，他藉著酒意就可以向歐陽少恭表明了呢。

“醉裡乾坤大，壺中月長。”強行裝x的尹千觴和百里屠蘇碰了碰酒壺，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午後的清風伴蟬鳴。

歐陽少恭具體說了什麼，他不是很在意，無非就是要他們注意安全，遇到危險先撤別逞強之類的。他自認為非常瞭解這位好友。

歐陽少恭攔下百里屠蘇灌酒的手，“屠蘇，烈酒傷身。你不是千觴，他就是酒裡泡大的，不要再喝了。”尹千觴眯眼看烈下的楊柳，拉長了聲調唱:“醒時三生榮枯，醉裡一夢江湖。醉一場，就過了。”歐陽少恭汗顏:“千觴，別唱了，難聽。”尹千觴抱著酒壺，不開森，“少恭，你是七巧玲瓏心，沒看出來我在逗屠蘇高興嗎？他有心事！”歐陽少恭瞟他一眼，“難道我看不出來嗎？”尹千觴摸摸腦門上的長劉海，“那你趕緊哄著，你們也許久未見了，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這就走。”尹千觴沒走多遠，反正隨地而坐習慣了。他依雕木花廊，恣意落座，懶懶地提著一壺烈酒，繼續嘬著。

“我知道你們一路走來，遇到了很多事。”歐陽少恭徐徐開口。

在他這個位置，能瞧清尹千觴的一舉一動，那貨看似安安分分地守著一方天地飲酒，實則眼觀八路耳聽六方地關注著這邊呢。

“想來沿路很多村莊都遭了事。他們白天與常人無異，到了晚上就會變成怪物。你們抓到了青玉壇鬼鬼祟祟的弟子，他們一口咬定將無辜村民製成怪物的人是青玉壇的丹芷長老，而我就是丹芷長老。”歐陽少恭重新抬眸，望向百里屠蘇，百里屠蘇雖然訝異他知道得未免太過清楚，但依舊沉默著，彷彿等待他想個說辭為自己開脫。

歐陽少恭雙手分開撐在腿上，愜意也好，緊張也罷，他淡淡陳述:“我的家鄉是琴川，自幼父母雙亡，我四處遊歷著長大，布藥施醫，自認為在憑一己之力行善事，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唯一做錯的事，大概就是拜入青玉壇門下。”

“你們懷疑我，無可厚非，畢竟那將人變成怪物的藥，確實是出自我之手。”百里屠蘇猛地抬頭，這話份量太重，歐陽少恭是不是足以定罪，他承認了罪行。

歐陽少恭看在眼裡，兀自為百里屠蘇沒經過黑暗洗禮的天真而到可笑。

“但是屠蘇，我是大夫，研究世間疑難雜症，順便些奇奇怪怪的藥出來，難道不是很尋常嗎？”百里屠蘇靜靜地聽著，末了只道:“百姓何其無辜？”

“屠蘇，那是你心地善良。”歐陽少恭站起身，“即便這麼多年，天墉城的師兄們把你當作怪物，變著法子欺負你、孤立你，你也從不怨懟。然而有些人，一旦長年累月被人當作怪物，他們是會改變的。”百里屠蘇盯著他的側臉，“少恭以前也被人當成過異類？”歐陽少恭笑:“屠蘇，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才會惺惺相惜。

第63章燙手韓云溪和晉磊趕到江都郊外的時候，江都郊外已經開打了，支離破碎的月光勉強能看清蔥鬱小樹林裡廝殺的雙方。

百里屠蘇和尹千觴武力值爆表，面對送人頭的青玉壇弟子們，手起刀落，殺得渾身舒。

晉磊攬著韓云溪輕鬆地蹲在一棵離得不遠不近的樹梢上，小聲道:“真是白費力氣，這些人本就殺不死。”韓云溪:“你殺過？”晉磊很不屑，白眼毫不吝嗇地送了韓云溪一波:“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兩人扯了一會，眼見蜂擁而至的焦冥快要被百里屠蘇他們解決完了，韓云溪拉了拉晉磊的衣襟，意思十分明確。

此刻的他只想趕緊跑到百里屠蘇身邊，確認極有可能因為殺戮而陷入煞氣侵體的男主有沒有事。

晉磊又是一記白眼，不情不願地抱著他下了樹，但因為動靜頗是詭異，成功引起了尹千觴的注意。

仍保持著一顆警惕心的尹千觴鷹目一顧，便攜劍飛身而來，一邊飛一邊吃驚:“屠蘇啊，不得了哇，這玩意兒還會飛啊。”韓云溪恰好驚呼一聲，果斷由晉磊推了出去，撲了百里屠蘇滿懷。

晉磊著尹千觴來勢洶洶的王霸之氣，角勾起，彷彿很是享受這種打來打去的時刻。

尹千觴看到他這張臉，立時停住了進擊，遲疑道:“原來是蘭生小兄弟，你這大晚上的，出來瞎轉悠？”晉磊不答，陰冷的笑意掛在嘴邊，讓人不寒而慄，韓云溪扶著百里屠蘇的胳膊立正站好，瞧見這一幕，只覺得晉磊演技卓絕。

尹千觴望向韓云溪，不是很理解方蘭生大半夜的裝什麼鬼，“云溪，蘭生這小子，莫不是被鬼附身了？笑得怪門的。還想裝作不認識我呢，嘿，這小子，可真會玩。”韓云溪清清嗓子，雖然百里屠蘇捏他的手掌心，制止他亂說話，但他還是要藉機懟懟晉磊，當即大聲附和道；“可不是麼，既然他這麼欠揍，千觴大哥不妨成全他，給他上點顏，讓他知道不認識你千觴大哥是多麼地不對。”然後，尹千觴就很是痛快地和晉磊打得難捨難分，從這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