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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壇弟子連忙為自家丹芷長老辯解:“如何就不配當救死扶傷的大夫了？我們青玉壇丹芷長老當年救活了多少人，你又知道多少？你好歹也是天墉城的二師兄，如何就因為他一個汙點而抹掉他以前做過的所有善事？還有，我並不覺得丹芷長老拿活人試藥有何不對，他是在救人。更何況，誰不想長生不老，要怪就怪他們自己貪心。”陵端擼袖子，貫徹拳頭政策，把那男子摁在地上瘋狂摩擦，這特喵的，忒氣人。

而另一邊，百里屠蘇勉強喝下了清粥，正靠在頭撒癔症。

韓云溪心知此時不是揭百里屠蘇傷疤的時候，然而事實是遲早要面對的，百里屠蘇不是逃避之人。

一番掙扎後，他輕道:“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要去江都，會見到當年滅你族人的青玉壇，還有那將休寧大人制成焦冥的丹芷長老。屠蘇，你想好怎麼做了嗎？”百里屠蘇雙手發抖，眼睛溼潤，已然崩潰，“我要將他們千刀萬剮！”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一朝翻覆，那便博個你死我活。

韓云溪攥緊那雙用力握成拳的手，撫平暴躁的青筋，“但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百里屠蘇茫地看向他。韓云溪低著頭，面上如火燒，他緩緩拉下帷帳，遮住一方天地。

之前陌上公子同他提過“靈魂糅雜”之術，說是擁有兩個命魂的人可以與百里屠蘇換彼此的魂魄，他們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

陌上公子老臉厚，第一次保持神秘，一段秘辛講到關鍵部位斷得恰到好處。

等韓云溪要跟著百里屠蘇下山了，他不僅待了核心技術，還附贈了韓云溪一本那啥書。

百里屠蘇昏睡了兩天兩夜，韓云溪守著他端茶倒水。既然無事可做，就把那書看完了。

作為21世紀的純情男子，韓云溪看得面紅耳赤，幾次出去透氣，還遇上同樣透氣的陵端，心虛得想找個地藏進去。

陵端狐疑地盯著那燒起來的大紅臉，“云溪，大冬天的，你熱？”韓云溪手背貼耳，扯酸得人牙疼的謊，“我擔心屠蘇，急的。”陵端:“……”成吧，老子透個鬼的氣，簡直在堵氣。

思緒回籠，韓云溪藉著朦朧的燭光，定睛瞧著百里屠蘇。百里屠蘇臉也很紅，手腳不知如何放，眼神都飄忽了。

韓云溪湊近，百里屠蘇推他，“云溪，你幹什麼？”兩人額頭相貼，韓云溪道:“我們只差最後一步了。”聲音悶悶的，他閉著眼睛，壓就不敢看百里屠蘇，他覺得自身的熱度都快起火了。

他緊緊擁著百里屠蘇，仗著百里屠蘇在下他在上的優勢，把百里屠蘇壓得死死的。

“屠蘇，你別怕。”韓云溪笨拙地安，“俗話說養兵千，用兵一時……”也不知道這個形容準不準確，畢竟當年紫胤真人故地重遊，撿到他實屬天意。

他和百里屠蘇命魂的契合是註定的，他的初衷是更改百里屠魂消靈散的命運，那麼前塵究竟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你到底要說什麼？”百里屠蘇癱著臉，手不自覺地扶上那人的。那人跨坐著，很不安分，他擔心那人會摔下去。

韓云溪道:“我是紫胤真人救回來的，你知道吧？”百里屠蘇點頭，不僅知道，還知道為何救韓云溪回來，又或者說並非是救，而是相中了韓云溪身上的某樣東西。

韓云溪又道:“我們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你知道吧？”百里屠蘇再次點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下不是時候。”他坐起身，與韓云溪面貼面，“而且，我從未想過要與你換魂。焚寂煞氣已與我的命魂融為一體。一旦換，你就會變成一個只有靈與憶的怪物。”

“怪物”二字彷彿刺痛了他的神經，他咬得極重。

在天墉城被迫當了那麼多年的怪物，他憎恨，他怨懟，可如果要他和自己珍視的一個人換掉這層身份，他又如何捨得。

“你沒有兩個命魂，那是陌上公子編出來騙你的。師尊知曉這個法子，當年也是他提出的。我們都被他騙了，一命抵一命，這是魔歪道做的事。我百里屠蘇，不屑於用這種方法。”百里屠蘇靠得很近，韓云溪被那氣息吹拂著，有點暈乎，他不知道該信誰。

可是，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攬住百里屠蘇，“我只要你活著。這就足夠了。”

“嘭”，房門被撞開，陵端急急忙忙地往裡衝，邊衝邊喊，“云溪，云溪，云溪人呢？”帷帳裡的二人突然遭到打攪，迅速分開，幸而衣裳完整，只是渾身冒熱，尤為怪異。此時，薄絲製成的錦帳讓陵端用劍小心挑開。

見著裡間光景，陵端有些失神，特麼的，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衝擊力還是蠻大，是因為世面見識得太少嗎？

他艱難地嚥口水，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怎麼還滿腦子這種事。

“幹嘛呢你們這是，擠一個啊。”陵端把韓云溪拉出來，“這個村子有點奇怪。屠蘇你要是好點了，我們就趕夜路離開吧。”

“為何奇怪。”百里屠蘇身著雪白裡衣，方才蹭開了些，他一面整理，一面拿過韓云溪遞來的衣物，逐一穿上身。

“前兩天咱們剛到的時候，這村裡頭的人還好好的，就今晚開始，他們就跟中了似的，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