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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陌上公子將摺扇進衣領，枕著雙手走路，“還要換血，說是為了修補殘缺了靈魂的人，可實際上做起來，是引渡殘缺的靈魂換個軀殼，讓擁有雙命魂的人去接替之前的軀殼。隨著靈魂和軀體的重新融合，這兩個有了糾葛的人，就會越來越像，好比雙生子。”韓云溪靜靜地聽著，只覺這說來說去的委實有點繞，但大概意思，他聽懂了。莫名有點像歐陽少恭的“渡魂術”，估計不能一勞永逸，還有副作用。

“天生擁有兩個命魂的人，好找嗎？”韓云溪問道。

陌上公子回眸望了他一眼，見人還算鎮定，就繼續道:“特別難找。而且還得看緣分。就算找到了，如果沒有懂這方面的高人，那也餘事無補。”韓云溪不由特老成地嘆道:“那我和屠蘇，還真是……”

“真是命定的緣分？”陌上公子笑著打趣他。韓云溪不說話了，悶頭趕路。

兩人來到大殿，只見平裡肅穆莊嚴的大殿自門口延伸到天階下，皆是烏泱泱的天墉城弟子，一個個神緊張，議論聲不絕於耳。

“果然出事了。”韓云溪忍不住嘆息，他早就該想到此間劇情停滯不止，遲早會突發狀況。

“看不出來，咱們云溪還有這等窺天機的本事？”陌上公子優雅地嚼著糕點。

與其說是為了一份糕點之恩而向韓云溪拍馬，倒不如說是藉機撥韓云溪。

韓云溪道:“我得進去看看。”說著，就要衝進去，幸而被陌上公子眼疾手快地拉住，只把後者嚇出一頭冷汗。

“我的寶貝乖兒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這麼貿貿然地進去，是想幹嘛？這裡面是你能隨便進去的嗎？”

“那你說怎麼辦？”韓云溪焦躁得不行，看那群等侯在外的弟子們一個個怒髮衝冠的模樣，再一聯想到系統放出的“肇臨必須死”的預言，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今晚發生了何事，就算百里屠蘇迫不及待地想下山，也不是這麼個下場啊。

陌上公子魅一笑，打了個響指，道:“我呢，雖然技藝不，但勝在有過人之處，我帶你進去。”不及韓云溪出嘲諷的表情，他已經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可能是後腦長了雙眼睛，他知道韓云溪沒有跟上，特意朝後瀟灑地擺了擺手，示意韓云溪不要掉隊。

兩人進到殿內，內裡的氛圍顯然已經到了劍拔駑張的地步，陵端恨不得生了百里屠蘇，他屢次對著跪在地上的百里屠蘇指手劃腳，若不是陵越冷眉冷眼地看著，他沒準會拳腳招呼。

陵端擲地有聲:“掌教真人，百里屠蘇這一次犯下的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我之前就說過，他遲早會是咱們天墉城的禍害。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護著他嗎？你們非得等到他把咱們全殺了才肯相信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嗎？”掌教真人煩躁不己，肇臨之死蹊蹺至極，然而很明顯，素來和他穿一條褲子的陵端不會那麼想，甚至會認為他們不懲罰百里屠蘇壓就是在徇私舞弊。

紫胤真人幾次言又止，因為掌教真人一直在對他手勢攻擊。這種時候，紫胤真人確實不適合發言，畢竟他護短的名聲響震天墉城。

“陵端。”掌教真人深呼，“你如今也是一個成年人了，要學會自己看待問題。”躁動的陵端一愣，什麼意思？他冷笑出聲:“掌教真人是覺得我在冤枉百里屠蘇？那麼多弟子在場，可皆是親眼所見百里屠蘇殺了肇臨，難道，即便這樣了，百里屠蘇依然能抵賴不成？”陌上公子對殿內眾人視他和韓云溪如空氣的尷尬一點兒也不care，相反，他響亮地拍了兩掌，引得陵端狠狠一瞪。

“可否讓我看下肇臨的……遺體？”陌上公子斟酌良久，用了“遺體”這兩個一看就相當尊重死者的字眼。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陵端瞪他的目光更兇狠了，嚇得他縮進了韓云溪的臂彎，這人怎麼老是仗著自己眼睛大亂瞅人啊。

韓云溪:“……”眾人:“……”掌教真人十分不悅，指向陌上公子問紫胤真人，“誰認識？真當天墉城沒人了？來去自如？我看肇臨今慘死就是他搞的鬼。事關重大，還請閒雜人等出去。如若不然，那也好辦，天墉城門規處置。”紫胤真人鎮定道:“我一位故友，還請掌門海涵。”掌教真人略尷尬，且半信半疑:“……先前怎麼沒聽你提過？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故友了？”因為實在是看陌上公子不順眼，當即下了一個無良的結論，“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我便看在你的份上，不同他計較。現下既然沒他的事，讓他出去吧。”一身紅實在是太過礙眼，騷得就像是一隻起火的孔雀，這人肯定不是紫胤真人的知好友，僅僅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故人罷了，不生氣不生氣。

紫胤真人道:“讓他看看吧。”說起來，他們自出事後，就沒去查驗過肇臨的屍體，反倒由著陵端喊冤，把事情推到了死衚衕。

不多時，肇臨的屍體便蓋著一塊白布被抬了進來，陵端悲憤的眼神讓陵越一顆心瞬間揪得死緊，下意識地擋了陵端，身怕他會哭天搶地地撲向屍體。

然而出於他們所有人意料的是，白布一揭起來，因著亮如白晝的充足光源一照，那具屍身頃刻間化成了飛灰。

這下，陵端徹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