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體質,就得焐出一身汗。
可和池慕雲一被窩的時候,她就會把所有縫隙都封好,因為池慕雲很怕冷,她也怕池慕雲凍壞了。
稍稍一低頭,她的鼻尖就蹭到了池慕雲的額頭。池慕雲的髮香和皮膚上的馨香爭先恐後地侵擾了她的嗅覺,所以她沒注意外屋已經有人在燒柴火了。
路清明悄悄地把一條胳膊拿出來。
池慕雲睡得好香,長長的睫柔順地在眼瞼處打下陰影,瓣微張著,出一點點潔白的牙齒,像孩子夢見自己最喜歡的食物和玩具一樣,嬌憨得不得了。
路清明看了她一會兒,便被手上的癢意打斷。
她的火力十足,可能是小時候鍛煉出來的吧。那時候冬天大清早的就要出來幹活兒,小小的孩子抵抗力不行,刺骨的寒風一吹,整個人便都被寒風凍透了。那時候年年長凍瘡,後來跟著池慕雲去了城裡,凍瘡才慢慢轉好。
一睡熱烘烘的被窩,手上便有些癢。
路清明慢慢地小心地把一隻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攤開五指仔細觀察。這雙手看上去修長有力,指甲圓潤乾淨,但有些地方的皮膚有些暗沉、糙。那是凍瘡活動過的後遺症。
路清明想起昨天聽許雁楓說的。
“一雙好手贏天下。”——許雁楓在群裡得意洋洋地曬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的手的確好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無名指上非常“低調”地戴了一枚鑽戒。
路清明沒注意到鑽戒有多貴。她只是彷彿第一次發現,原來許雁楓的手是這麼好看。
她一直都沒注意過。
她自己的手卻……
唉。路清明有些沮喪地撓了一下手上發癢的地方。
天已大亮。外面雞屋裡面的雞們已經醒了,嘰嘰喳喳嘀嘀咕咕地要食吃。路清明小心地把自己從被窩裡剝離出來,轉頭看到舅姥的鋪位已經沒人了。
她心裡所有的念頭都頓了一下。
舅姥已經起了?
她趕緊穿衣服。穿好衣服摸下炕,幫池慕雲掖好了被子,戴上櫃子上那雙已經看不出原本顏的破套袖。
凌素珍正蹲在外屋的灶前燒火。見路清明出來,她很自然地叫了那孩子一聲“清明,去幫我把雞餵了吧。”路清明愣了一下,看著凌素珍蹲在地上的背影,隔了好幾秒鐘才應了一聲,打開門去廂房拌雞食了。
灶裡的火在凌素珍眼裡跳動著。過了會兒,她想把一樹枝折成兩半進灶裡,卻發現怎麼都折不斷。
她突然站起來,煩躁地把樹枝往旁邊踢開。
“媽……怎麼了?”回頭一看,池慕雲身上裹了件大棉襖,正睡眼惺忪地倚在門框邊看著她。
聽到女兒這一聲,凌素珍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她嘆了口氣,避開女兒的目光“沒怎麼。就是長時間沒過這些東西了,有點手生。一手生,就來氣了。”池慕雲一邊把那件大棉襖穿上,一邊笑起來“這也值得動氣?來,”她說著蹲下來,一隻穿著棉靴的腳踩住樹枝一端,兩隻手掰住樹枝另一端,用力——樹枝紋絲不動。
池慕雲愣了一下,尷尬地換了只腳,倒是把凌素珍給逗笑了。
孝心是有的,就是不是做這些的料。
“雲,我來吧。”一個高挑的人影裹著寒氣進來,直接衝過來把池慕雲手上的樹枝奪走了。
路清明手上戴著白線手套——專門用來做活兒的那種。衣服袖子上套著套袖。身上還有些廂房米糠粉面混著雞舍的味道。她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樹枝都摺好,一邊說道“我來就行了,你們進屋去吧。”凌素珍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碰了碰池慕雲的胳膊,剛要說話,池慕雲就說道“媽,我和小路一起做飯,你進屋去暖和一下。”凌素珍半晌沒說話,最後嘆口氣,回屋去了。
她老胳膊老腿的,確實受不了這份冷了。進屋之前,她還回頭看了一眼。
池慕雲的臉上,是對誰都不曾出的溫柔愉悅,而路清明做事利落,事事都顧著池慕雲,既滿足池慕雲做家務的樂趣,又不讓她做費力的活兒。
一時之間,凌素珍心裡湧上了許多複雜情緒。
她不能否認的是,路清明對池慕雲是絕對地好。
萬里挑一的那種。
凌素珍坐在暖意融融的炕頭上,被自己的念頭嚇住了——她難道是在把路清明當個“女婿”在看嗎?這種心理,非常像是年輕時,她母親幫她相看池天祥似的。
她搖搖頭。她年過半百,事情經歷多了自然明白——對一個人好,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都不算什麼的。
時間長了,什麼都會淡。
路清明現在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以後的事情,還是難說的。
她年紀小,心未定,能明白什麼叫“愛情”嗎?她知道自己的每一個行為意味著什麼、將為之付出什麼責任嗎?
…
…凌素珍太清楚自己的女兒了。她要是對什麼一頭扎進去,別人本勸不住。
可她空有一腔的熱誠,要是付錯了人,受了傷,她該有多難受?凌素珍的心該有多疼?
凌素珍什麼沒見過?世人只說“老牛吃草”,彷彿“老牛”得了天大的便宜,又有誰知道,一個成而又真誠的人,註定會傾注所有的情,而年輕的那一個,總有理由和機會去犯錯、糾錯,甚至——途知返,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