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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再次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巴，但這一次，她的笑容在放下手後更燦爛了:“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點高興的事情。”

“高興的事情？是怎樣的？”女孩好奇地追問，七海卻含笑不語地移開了視線。

——是怎樣的？

——比如，發現我對你來說，也有那麼一點點的特別。

間章·4月6·完第3章·掉進兔子窩------downtherabbithole（1）小糸侑邁下城堡正門的臺階，在漫天紛飛的細雪裡長吐了口氣。儘管很清楚這只不過是七海燈子的記憶，她還是情不自地將單薄的季長袍裹緊了些。

在她前方不遠處，佐伯沙彌香正回望著站在臺階前的七海燈子。佐伯穿著一身看起來很暖和的墨綠長袍，袍領是茸茸的銀，金單邊眼鏡上落了點雪，神情是侑從未見過的柔和。

“燈子，”她輕聲道，“你……聖誕節打算怎麼過？”侑轉過頭，七海的面在雪景中更顯蒼白。

“我還是會留在霍格沃茨，”她淺笑，“沙彌香要回家吧？”

“是……我會給你帶伴手禮的。”佐伯的目光追著七海走下來，兩人並肩向湖邊走去。侑漫步在她們身後幾米遠的地方，猜想這兩位前輩的下一節課大概是保護神奇生物課。

——這段記憶要什麼時候才到頭呢？

侑很納悶，她覺自己無禮地闖進了一片私人領域。

打完與斯萊特林的季軍賽後，侑開始全身心投入到o.w.l.考試的備考之中。七海非常守信，竭盡所能地時間指導她進行魔咒練習，理論向的課程則採用了另一種方法——她把自己的冥想盆搬到了級長浴室的私人更衣間裡，定期出五年級的課堂記憶，讓侑自個“翻閱”。雖然最初非常彆扭，但侑很快發現這種學習方式特別有效:冥想盆裡的體時間與外部不一樣，她在七海的記憶裡過一堂一個多小時的課，外部實際上也只走了十幾分鍾而已。

習慣這種覺以後，侑幾乎每天都要來聽一次，可今天的這段記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上完課後終止，而是繼續往前延伸；五年級的佐伯沙彌香和七海燈子仍然在她前面邊走邊談，看不到一點結束的跡象。

她懷疑七海是失手放多了一點記憶進來，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從這段回憶裡離開。

正當侑絞盡腦汁地回想著看過的有關冥想盆的知識時，周遭的景象忽然起了變化。蟲蛀似的黑斑點一塊塊打進視野，黑紋從天地界處漾開，眨眼之間，她就從銀裝素裹的室外來到了一條昏暗的走廊，走道上散佈著盞盞古銅燭臺，幽藍火球在燈罩內聚合又分散。

侑愣了幾秒，忽然聽見身後吱呀作響。她回頭，發現有個小女孩正戰戰兢兢地扒著木門，從縫裡眺望房內。一道嘶啞的嗓音隨著木門的開啟變得清晰可聞:“……荒唐！簡直荒唐！”侑向前走了幾步，看清了那女孩兒的臉。那是——她想應該是——七海燈子。

確切來說，是年紀很小的七海燈子。黑髮剛好及肩，頭只到她的際；面容尚且稚，上挑的藍眼睛卻已經可以尋見幾分如今的柔媚。

她在顫抖，侑不用觸碰也能明白。小七海的五官緊皺在一起，嘴巴逞強地緊繃著，看起來隨時都會哭出來。這份悉的倔強讓侑口一顫，極想摸摸她的頭，伸出去的手卻穿透了對方——她碰不到她。此時此地，她只是一個旁觀者，是徘徊在他人回憶裡的幽靈，做不到任何事情。

握緊拳頭，侑徑直穿過牆壁，進入了室內。

“……退學，給我退學！開什麼玩笑，我決不容許七海這個姓氏被刻到斯萊特林的牆上！”房間正中，一個白鬚鷹眉的老者跺著柺杖，唾沫橫飛地怒斥一對男女巫師。男巫頭髮已見微白，卻仍然誠惶誠恐地躬著身，女巫則在分辯:“父親，燈子她都已經參加了分院儀式，霍格沃茨在和平時期從沒有過退學的先例——”侑注意到女巫的面部輪廓與七海幾乎一模一樣，口鼻也頗為相似，而男巫的眼睛細長上揚，澤湛藍。想必這便是七海的父母。

“——沒有先例，那就讓她做後人的‘先例’，”那老人看起來冷靜了些，“我會安排她回本上學。”

“回本？讀魔法所嗎？”七海的父親大吃一驚，“這——還請您再考慮一下吧！燈子她才11歲，我們在本也沒有相的——”

“——那就讓她在家裡接受教育。”老人冷冷地打斷了他，那名男巫看起來更焦急了:“什——什麼？沒有霍格沃茨的學位，她以後要怎樣工作？梅林在上——您為什麼要這樣苛求一個孩子呢！雖然我們名義上是拉文克勞世家，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支旁系——”老人用力地敲起地面，又開始嚷嚷些什麼，聲音卻在抵達侑的耳朵前就成為被風吹散的沙粒。天藍牆壁和古銅傢俱搖擺起來，糅合又分離，重組成一個侑悉的場所:九又四分之三站臺。

侑環顧四周，發現站臺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小七海站在幾米遠的地方，一個黑髮及的年輕女人正蹲在她身前叮嚀:“……沒事的，姐姐會想辦法，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本讀書的。”她用圍巾把面蒼白的妹妹裹了一層又一層。七海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