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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業推動經濟發展的櫻河市抬頭還可以看見漫天繁星。
天的晚風是暖的,還有陣陣花香,河水也是香的。連接河兩邊的木板橋故意設計成了蜿蜒曲折的迴廊形,好讓人們把這美景賞個夠。
外面人太多了,沈奕站在圖書館的天台上,颯颯的晚風吹拂著他的秀髮,可是秀髮沒有被染上花香。
外面人太多了,都出去遊園了,終於找到了一個清淨無人之地,想來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天時地利的。
世界變成了黑白打印紙,校園裡的路燈瞬間就滅了,也許是為了省電,也許是停電了。
地面開始晃動,好像是地殼突然開始運動了。沈奕出了一點好奇的帶有探索的笑容,他還從未見過地震的景象。
地殼運動產生強大的壓力和張力,地面開始斷裂,重重樹影、噴泉、花園,屹立不倒的裝飾燈塔,瞬間化為了虛無,陷落進無盡的深淵裡。
這應該就是地理老師教過的斷層運動吧。
深淵裡瀰漫著濃濃的黑的煙霧,泛著沉沉的死氣,或者說,這黑的煙霧本就是死氣本身。
沈奕試探著低頭看下面的世界,很新鮮,很好奇。
腳底的碎石卻不懷好意的將他絆倒,在掉下去的一瞬間,他心裡竟然是無比安心藉的。
沈奕思索,這是為什麼呢?怕死不該是所有生物的本嗎?
那我又算什麼?
盧晨頭一回如此謝自己多年來沒落下的健身。雖然沈奕是瘦的皮包骨頭吧,但是圖書館天台安全柵欄是磚頭砌的。以這個姿勢拽著一個大活人,胳膊正好被尖銳的磚混物硌著,實在吃不上力。
“你大爺的!趕緊把另一隻手給我,快!我他媽撐不住了!”盧少爺平時教書育人,好歹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容,這下徹底撂一邊了。
不過還好,沈奕被他洪亮的嗓門吼醒了,不過也許是嚇醒的。
沈奕抬頭懵懵懂懂的望著他,就像一個犯了錯不知所措的孩童,眼神清澈見底,被晚風吹亂的秀髮打造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悽慘模樣。
盧晨有一瞬間幾乎呆住了,不過還好意志力夠強大,美尚且排在生死的後面。
“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把另一隻手給我。”沈奕這個犯了錯的孩子好像是找到了道歉贖罪的方式般,迫不及待的遞上了自己空懸的另一隻手,手裡捏著一萬次的對不起。
等到盧晨費勁吧啦的吧他拉上來,自己兩邊胳膊上也硌出了大片的淤青。他挽起長袖一看,憤懣的一脫外套甩在地面上。
沈奕全身哆嗦了一下,極力捏住發麻的手指,靜等著盧晨對他的一頓臭罵。
如果沈奕能稍微用心一點的話就該奇怪自己為何如此恐慌,而更為奇怪的是他不是為自己生死一線撿回一條命惶恐,不是為盧晨即將到來的不知多難聽的話惶恐,他惶恐的是自己惹他生氣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給你添麻煩,我錯了,不該害你受傷,我真是一無是處,總是連累別人,我錯了,我應該受到懲處,應該被法院制裁,應該萬死難辭其咎,我錯了……
沈奕很想對盧晨說句對不起,但是喉嚨似被什麼東西堵住,怎麼著也吐不出一個字,只好獨自焦頭爛額的發慌,企盼他最好暴打自己一頓消消氣,給他一拳加一腳,再拿天台上那個閒置的木頭子輪在他上。只要他原諒自己。
可是盧晨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沈奕心裡便愈加忐忑不安。
他當然不知道,盧晨是被氣瘋了,巨大的憤怒噎在口,噎的他一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上來。
他一手指著沈奕,一手扶著緩了半天,好不容易緩過來,本想把自己一肚子髒話砸在他臉上,卻猛然看到沈奕臉上的表情。
這表情與現在的情況實在不相符,沈奕的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的討饒。
“沈奕,你……”盧晨醞釀了半天只醞釀出這三個字,沈奕卻如臨大赦般猛地抬起頭,似乎在祈求他打自己一頓似的。
然後盧晨遂了他的願,一腳揣在他股上,就跟小時候父母打孩子似的。
“你他媽活膩歪了,閒著沒事尋死玩?”沈奕覺得這一腳太輕了,就跟鬧著玩似的,實在不能贖清他的罪,可是盧晨又是半天沒動靜。不過也許他本身是大度的一個人呢?
盧晨老師平時上課丟三落四的,格活潑的比學生還像學生,同學們跟看孩子似的寵著這個不著調的老師,被愛泡大的人應該會很大度的,想必不會太記仇。
於是沈奕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說:“你……對……對不起,我錯了”。
盧晨看著沈奕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下頭,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垂下來,蓋住了清秀的眉眼。
他是有點怪異,盧晨心想。
“你是給自己道歉,還是給我道歉?”沈奕沒有說話,像是聽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似的。可惜了沈奕讀書萬卷,文采斐然,卻聽不懂這簡簡單單的一句白話文。
“你應該給你自己道歉,因為你要放棄的是你自己的生命。你辜負了它。”辜負?這真是極大地罪孽,這種辜負的罪孽便足以處以死刑,可憐我卻連死都是在辜負。可憐?我怎麼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我一切都是活該啊,我沒什麼好可憐的。
沈奕又想說一句對不起,就像是說一句發自肺腑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