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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沈奕在正主家裡受了六年的欺侮,後來他爹實在受不了了就挑了個子把車開到了鄉下,腳一蹬車門一關,揚塵而去。一套動作利索至極,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
小小的沈奕茫然的看著跑遠的車,連哭都忘了。他本能的追趕把他落下的車,腳丫子被鄉間坎坷的土路一絆,摔了個狗吃屎。再也沒爬起來。
也許,他從未爬起來過。
但那個家庭不管有多殘忍,人心好歹知道自己是有出處有歸屬的,知道自己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何況他那時只是個需要完全依靠別人照顧的年紀。
天無絕人之路,後來一個靠撿破爛為生的好心婆婆撿到了他,含辛茹苦的撫養他升到大學就去世了。
沈奕有很好的語言天分,被鄉下並不發達的教育體系埋沒了十幾年,直到去省城上高中才被英語老師發掘。
大概是小時候的生活很是困苦,所以養的沈奕的個很是安靜懂事。他不怎麼出去玩,年輕人本該恣意玩耍的年紀都被料理家務照顧婆婆以及以各種能尋到的賺錢方式佔據了。
朋友也不多,幾乎沒有。平時的愛好就是看學校裡借閱的書。
升初中後好幾次作文得了獎,被刊登到雜誌上。拿到稿費的一刻,小沈奕找到了賺錢的新途徑,稿費成了他補貼家用的重要途徑之一。
讓沈奕開金口說自己的故事難於上青天,這些都是盧晨無數次的撒嬌耍滑拼湊出來的。現在想起來還是不由得心酸。
盧晨記得在第一次聽說這些的時候,他捂在被窩裡放肆大哭了半個多小時。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也只是為了給沈奕看的。
那時候沈奕抑鬱症剛剛見好,他需要很強的安全,盧晨就把自己所有的愛意放大數十倍的給沈奕看。
成年人裡所謂的含蓄面子,成穩重什麼的,盧晨在那幾個月裡全都拋到了後腦勺。再加上自己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以至於後來一見到沈奕就忍不住犯賤。
他的思緒繞回到三年前的光景,轉了幾圈又繞回來,盧晨聽到自己磕磕絆絆的說:“額,呵,這人還有意思的,倒是引起我的好奇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幸見到這位神秘人的真面目?”胖子壓滅菸頭,“我上回見他大概在凌晨兩點半,不過他倒是每天都回來,廁所和客廳的垃圾每天都有人收拾。現在大家工作都這麼忙,誰有這個耐心和時間去等著見一個人?時間就是金錢啊!你要是想見他,就只能徹夜不眠了,我可不知道他幾點回來。”徹夜不眠?這太簡單了,我這三年裡有哪一天徹夜安眠過?
盧晨心想。可如果真的是沈奕呢,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
這個場景他曾想象過無數次,每一次他都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可近鄉情怯,比近鄉情怯還要可怕的是希望破滅,比希望破滅還要可怕的是他無數夜裡做的噩夢——沈奕最終沒能扛過抑鬱症,一念之間永遠離開了。
盧晨想,他應該不需要刻意熬夜了,因為光想想已經要失眠了。此時他竟然還能分出一部分意識考慮到明天還要辦理入職手續,如果起不來就徹底完蛋了。
沈奕總是有這種天分,讓他左右為難到徹底完蛋,即使後來他不在身邊依然具有這種神力,三年裡只增不減。
第2章住一樓就這一個壞處,每家每戶都要從樓道里走過。
盧晨端正的坐在寫字檯前,耳朵卻像只貓一樣豎著聽了半宿,心臟跟溜溜球一樣忽上忽下,幸好身體素質強悍一直沒痙攣。
凌晨一點半的時候,門口終於有人站定了,他掏出鑰匙,鑰匙碰撞聲突然停了,盧晨被自己呼進去的氣噎了一下,沒過一會兒又傳來開鎖的聲音。
哦,對,他想起來一樓的燈壞了,來人應該是在開手機上的手電筒。
盧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聲蓋住了本來就極輕的腳步聲,急躁的他幾乎破口大罵:你他媽別跳了!說不定不是他呢,瞎急躁什麼!?
來人似乎聽到了他內心的咆哮,視線轉向次臥看了一會。忍不住透過門縫窺探的盧晨聽到自己的世界“轟”一聲粉碎陷落。
即使他包裹的只留下一雙眼睛,盧晨還是立刻認出來了。
“沈奕……”沈奕走進自己的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褪去了身上的黑長棉襖和紅的代表生命活力的圍巾,出已經掃肩的頭髮,然後他抬起手,在後腦勺紮了一個小辮,清秀的眉目立刻顯出來。
盧晨呆呆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裡跟著他的動作一遍遍唸叨:髮型沒怎麼變,不知道是因為念舊的沈奕習慣了這種髮型還是依然不愛見人,以此來遮擋視線;三年不見,身高長了不少,都快趕上自己了;眼鏡換了,黑邊的換成了無框的,看他進來的時候沒戴眼鏡,應該是戴著隱形,呵,竟會打扮自己了。
盧晨想到這裡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一股強烈的佔有慾盤踞在心裡。
沈奕以極快的速度洗刷完畢,約十分鐘後,他定在了餐桌旁。
他抱出了電腦和一大堆資料,以一副要挑燈夜戰的架勢端坐下來。
看這一堆的東西,盧晨想估計是他房間裡的寫字桌本放不下才挪到餐廳施展拳腳的。
盧晨知道自己該面了。一上來先質問一下他為什麼不辭而別,雖然自己心裡早有猜測,其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