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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白影，猶如游魚般，從容地朝她划過來。

是楚清姝，她在水中睜著清冽雙眸，烏髮散開，隨著遊動，如同水草般全掠過耳後。

然後下一秒，她就被一隻手輕輕從水中拉起來。

突然重獲生機，方芷闌死死想要抱緊眼前的人不放手。

楚清姝一時無法動作，眼見著兩人要一齊往下墜，她狠了狠心，捏住方芷闌的指甲，將她抱在自己身上的手扳開。

方芷闌指甲蓋痛得跟針扎一般，不得已鬆開手。

想張口罵她兩句，一張嘴，咕嚕咕嚕吐出的全是泡沫，肚子裡又喝了不少水。

楚清姝先浮出水面猛了口氣，又重新紮了個猛子游回水中，將方芷闌抓回自己身邊。

她在水中上下起伏，雙眸閉合，顯然快要失去意識。

楚清姝靠上去，貼近她已經沒有血的。

柔軟相貼，她用舌尖輕輕啟開方芷闌緊閉的瓣，為她渡氣。

兩人一齊順遊動，長髮皆在水中披散開。

偶有好奇的魚游過來，看了看，啄了啄方芷闌的長髮，叼了叼楚清姝的裙襬，發現這些好像不能吃，又遊走。

水裡的世界，一切聲音和細節好像都被放大。

楚清姝甚至能受到，方芷闌的眼顫了顫，長睫與自己的睫與她相糾纏。

儘管在昏厥中，方芷闌的手還是緊緊攥住楚清姝間的衣料，萬分依賴的模樣。

好在這般影響不了她的行動，楚清姝渡完氣，瓣依依不捨地離開，即刻便帶著方芷闌往上游。

二人一齊呼到新鮮空氣，方芷闌當即猛咳了一會兒，又清醒過來。

手泡在水裡冷得很，她從水中伸出來，無處可放，只得摟住楚清姝的脖頸，說話斷斷續續:“我…我們要不要…游到岸上去？”潛意識間，她已經把楚清姝當成了可以信任的那個人。

她這樣正對著自己，偶爾還是會嗆到水，楚清姝伸手將她移了個位置，換成兩人並肩向前遊，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沉著:“只怕我們是沒那個機會了。”她話音未落，方芷闌就覺到，卷挾著二人的水，陡然急了些。

她猛然想起，在船上時，船伕說過，前方兩岸地勢逐漸拔起高山林立，水會變得湍急，叫她們最好別到甲板上來。

此處峽之下，是無數的暗礁，即便是有幾十年的老船伕，都極有可能翻船。

更何況她們倆體凡胎，又如何與這些礁石硬碰硬。

正在思索間，方芷闌右臂便被狠狠撞到一處石壁上，隨後又順而下。

沒事，她衝楚清姝搖搖頭，打起神提防。

這種時候，多說一句話，下一秒便有可能殞命。

偏偏在黑暗中，又什麼都看不見。

幸好方芷闌還有一個系統，可以不斷提示:“左邊左邊，快繞過左邊。”

“右前方有一塊礁石，躲過去。”

“腳抬起來，水下有一塊礁石。”

“快快快！”系統的電子音突然之間焦急起來，“前面有一塊大礁石，想辦法躲過去。”她只怕是躲不過去了，方芷闌在中嗆了不少水，有氣無力地想。

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楚清姝。

即便在黑暗中，方芷闌也能受到她原本就不多的體力在逐漸耗盡。

她身子骨弱，如果撞上去，只怕命都能丟半條，方芷闌想。

於是毫不猶豫，方芷闌貼了上去，將她抱緊。

沒有受到楚清姝身軀突然的僵硬。

方芷闌用盡最後的力氣，撲騰過去，擋在楚清姝的前方。

雙手緊緊環抱住她的。

緊接著，砰地一聲響，背部被狠狠撞到石壁之上，後腦勺也跟著撞了下，她從間溢出一絲呻。

終於失去了意識。

————————————————躺在上，方芷闌做了一個夢，夢見室友點了一份麻辣燙外賣，躺在上玩手機的她聞到香味，想下嘗一嘗。

然後一腳踩空，從上鋪墜落，本以為肯定要砸出一聲巨響，卻噗通跌入水中。

水寒得刺骨，方芷闌瑟縮了下，睜眼醒了過來。

“醒了，那個姐姐醒了。”前有小孩子的聲音響起，帶著歡快朝外面衝去。

隨即便有人撞撞跌跌衝進來，跪坐在方芷闌前，眼神裡帶著緊張地看向她:“阿闌，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方芷闌看見頭上的帳，眨了眨眼，才緩緩側過頭去:“沒有。”楚清姝鬆了口氣，臉上難得出一個不那麼客套的笑:“那就好，那就好，你現在想吃東西嗎？”

“嗯。”方芷闌應了下，“想吃麻辣燙。”

“啊？”楚清姝愣了下，半知半解，“你現在才剛醒來，還是吃點清淡的東西吧。”

“姐姐等著。”旁邊黑乎乎的小孩機靈接話，“我去灶房給你妹妹端粥來。”

“妹妹？”等小孩走出門，方芷闌才有些疑惑地接話。

“嗯。”楚清姝低聲應道，臉上出現了幾分赧意，“我們被水衝到這個小村莊，當時你昏不醒，我就騙村民說我們二人是姐妹，不慎墜船，這戶人家便收留了我們。”也倒是，這個時代，女子大多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倆貿然出現，實在是太突然了，最好還是編一個比較安全的身份。

“喲。”門口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嘴裡還嗑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