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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帶出鄉音來。

片警分辨了幾秒才聽懂他說的意思，頓時就更無奈了，“所以你現在說他們誣陷你，你得拿出證據來。”

“我……我真沒見過那些錢！”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外面進來的另外一個片警就把報告放在了桌子上，“楊昌，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你都必須要和我們說實話，你說你沒有見過那筆錢，但是鑑證科的同事剛剛檢查出來，這筆錢上，每一張都有你的指紋，並且部分錢幣上還殘留唾。”指紋、唾，什麼時候才能沾染上這些東西？當然只有一張一張數錢的時候。如果說是別人陷害，那這個陷害的人未免也太過神話了一些，竟然能控制楊昌這麼個活人，不知不覺就留下這樣的證據。

楊昌頓時懵住了，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說話的人，尤其在如此多的驚天變故之後，他更是整個人都懵住了。

證據，歸究底還是這兩個字。而片警後面的詢問更是讓他不知道要如何替自己辯解。

“你說工地那頭拖欠你工資請問你有什麼具體能夠證明的嗎？舉報你的證人表示，你一直反覆強調被拖欠工資的不止你一個，那麼剩下的人是誰？叫什麼名字，你能不能和我們說一下？”看得出來，楊昌是個可憐人，而這個案子雖然證據確鑿，卻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蹊蹺。還是調查期間，自然片警自然不會輕易給任何人定罪，他們還在耐心的引導，看看能不能給楊昌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可結論是沒有。

沒錯，什麼都沒有！他回憶出來的人名本就全是一些無所謂的代號。而這些代號做出來的畫像，也並不能證明楊昌說的就是真的。

更令片警覺得無奈的是，工地那邊十分配合。孟家一向名聲不錯，從來不會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之前接手這個工地說白了也是配合工作。畢竟時家倒了，真這麼大個鋪張在這晃著，還真沒法辦。

再加上裡面那些建築工人工資都是拖欠著，這些歷史遺留問題基本上都是孟家掏的包。有這些前例擺在這，還真的沒法懷疑到人家身上。

畢竟人家君子坦蕩蕩，之前那麼多漏都堵了，沒有道理現在非要硬欠一個小農民工的工資。

倒是很想楊昌配合什麼人故意汙衊孟家，想要借這個印子給孟家點麻煩。

而後續查出來的證據也的確都可以印證這些事兒。

這些片警可以說是很負責了，他們據楊昌的說法做了畫像，合適了孟家工地所有的視頻，本沒有找到相同的人。

這基本上就和胡說八道沒有區別了。而最神奇的是，楊昌的確在工地幹了三個月，可他口中的同睡在一個工地的工友卻並不是他說的那些，反而是另外一批。

“楊昌，你如果是真的冤屈，就一定要和我們說實話！”片警是真的心力憔悴。

孟家工地來的證人說的一套又一套，連楊昌在工地的時候吃了什麼飯都能說的相當清楚，全都和視頻能對上，所以楊昌只要不是胡說八道，那就只有一個白做夢可以解釋了。

“這特麼案子沒法！”從審訊室出來，片警煩躁的攏了攏頭髮。

“去連續穆律師，如果他那頭也沒有什麼有用的證據，就只能上報法院了。”

“可那個楊昌不還是在喊冤？”

“喊有什麼用？他拿不出證據啊！”那片警被噎得夠嗆，照實聯繫穆辭宿。穆辭宿那頭意外沒有什麼波動，只是很平靜的回覆了一句，“知道了。”所以這是放棄了這個案子？

幾個負責案子的片警總覺得很怪異，因為這些不像是穆辭宿的作風。可想想那個話都說不明白的楊昌，他們又能夠理解，畢竟穆辭宿又不是神仙，板上釘釘的案子還能怎麼翻案？

可實際上，此時的穆辭宿還真和他們想的不同。穆辭宿本沒有放棄。不僅沒有放棄，他還實實在在的去找了證據。

當天出事之後，穆辭宿想到的第一個疑點就是工地留宿的問題。

按照楊昌的說法，他在孟家工地足足幹了六個多月。這六個多月裡，他除了給家裡打錢，就很少出去。

老城區附近的監控還沒有那麼齊全，真想調查行蹤，範圍也會太遠，很難真的調出全部。

可即便如此，穆辭宿也找出了一個比較另類的角度，是公汽車。

早在去年各路公車就都安裝了行車記錄，這個和具體行車路線無關，是整個公系統統一標配。所以穆辭宿直接給師兄打電話，說了自己的想法。

“可你找這個也沒有用啊！你要怎麼證明楊昌的確是一直在工地？”師兄覺得穆辭宿這個方向有點太虛了，多半是要白費力氣。

可穆辭宿卻覺得這或許是一個突破點，“我觀察過楊昌，這個人很節儉，出門的幾次不是給家裡匯錢就是為了給子和女兒買什麼東西。老城區這邊能夠通往商業街的就只有411路。只要看楊昌每次都在哪裡上車就可以了。”

“即便不能證明他後四個月一定在工地，可最起碼可以證明，他沒有離開這片區域。”

“還有楊昌說的那些人，這地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

“你沒找人調取老城區附近的監控嗎？”

“調了，沒有什麼用，範圍太大都是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