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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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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8——我睜開雙眼,眼前卻依舊蒙著一層漆黑的巨幕。在那一片赭中,我努力辨析,這才意識到,那是糊住了雙眼的半乾血跡。胡亂擦去那層腥臭的凝膠,我摸索著看向四周。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太陽無法穿透那如死海般厚重的雲層,靜默投下慘淡如灰的光。

我努力適應這昏暗的光線,周圍的景逐漸映入乾涸的視網膜。廢墟、殘垣、斷臂、臟器……難以形容的悽慘景象,彷彿地獄再臨,重重壓上我脆弱的心臟。

我愣在原地,半張著嘴,不知該作出如何反應。昏前的記憶浮現眼前。那似乎是一個普通的早晨,除了頭頂益濃厚的烏雲外,一切都是那麼平常。我如往常一樣,和朋友從廢屋中起,在貧民窟裡四處遊蕩,試圖尋找些果腹的口糧。

就在我們翻找一個垃圾箱時,一顆隕石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不遠處的曠野上。

只是一瞬,就將我們的「家」所在的一片危樓,盡數摧毀。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無數的漆黑落石,裹挾著沸騰的火光,由漆黑的龍捲中飛散出,落在這已經是半個廢城的遺址裡。我腳下的大地被摧毀了,我的好友似乎在飛揚的礫石中呼喊著我的名字,我看到了他的手,和他近乎絕望的眼神。我也向他伸出手去——然後,他在我眼前,綻放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源石結晶由他體內暴漲開來,一瞬便刺穿了他軀幹的每一寸,巨大的墨晶體閃爍著詭異的冷光,將他的組織撕成碎塊。他的血濺上了我的臉,還帶著些生命最後的溫熱,但隨即便被颶風吹散,只留下血腥的氣味,縈繞我腦海。

又一顆隕石的碎塊飛來。那漆黑的花朵頃刻間凋零,被擊散成了血霧。結晶的碎塊嵌入我的皮膚裡,將我重重向後炸開。大腦連疼痛也來不及覺,便失去了連線。

再度醒來時,已經是這幅模樣了。我邁開腳步,在廢墟里四處搜尋。果然,不遠處,我好友的頭顱靜靜地躺在地上,已經被衝擊剜去了大半,斷面上結了一層細碎的黑晶塊,封住花白的內含物。那頭顱不再如往常一般笑了。我到一陣噁心,腹中輕微腐爛的食物進一步地發酵,使我彷彿食物中毒一般跪倒在地,將那可憐的胃袋吐了個底朝天。半晌,我才緩和過來,心中倒舒暢了許多,搬來幾顆還算平整的石塊,簡單安葬了我好友最後的遺骸。

石頭、屍塊、源石結晶,這些元素胡亂地糅合在一起,將這座曾經的城市變成了一副血模糊的棋盤。而我,似乎是這棋盤之上,唯一還倖存的卒子。這座城,本來也已經不剩下多少人了,早在半個月前,政府就已經發布了警告,預言了這場可能的天災,因此有錢人早就傾家蕩產舉家逃離。還呆在這裡的,只有像我們這樣,可有可無的社會渣滓。只是,我從未想過,天災竟會是這般兇猛,這般恐怖。它不僅能消滅人的生命,更能將人的心神摧殘得無影無蹤。

我的背劇烈地疼痛著。不僅僅是衝擊造成的脊柱錯位,那原本就已劃過整條後背的源石結晶,在這天災的影響下,也猛地突長出來,像是礦裡的巨大水晶柱——只是這一次,它們長在了我的背上。我只能弓著身子,像只醜陋的恐龍,踽踽前行。好在我還年輕,還有足夠的力量能夠走下去。可我該走到哪裡去呢?

我漫無目的地託著身子,徘徊著,彷徨著。我想要就這麼死去,但不知為何,我的腦子又在告訴我:「活下去!」在矛盾的織間,很快,腹中便傳來了飢餓。雖然四周滿是塊,但我連一絲食慾也沒有。我慶幸自己還能保持人最後的理,但我也不明白,如果一直找不到食物,這份理智還能夠保持到什麼時候。

與飢餓為伴,我很快便來了第一個夜晚。即使全力搜尋,我還是連一個活人也沒見著。或許我就是這座城最後的倖存者了吧?我側臥在一顆巨石上,枕著風聲,披著飢鳴,進入了夢鄉。

這似乎並不是一個美夢。我隱約聽見,遠處有什麼人正在哭泣。但實在是太黑了,我四下摸索,什麼也瞧不見,只能依靠雙腳踏著不可視的地面,一步步朝著哭聲走去。漸漸地,一處小小的光圈出現在我眼前,那裡似乎跪著一個孩子,正掩面哭泣。我快步跑去,正扶他起來,忽然發現在他面前,躺著一具屍體。

那屍體的臉,被一團黑霧籠罩,讓我分辨不出;但他的肚子,正赤地大開著,裡頭的臟器似乎被猛獸啃食了個乾淨,只剩下暗紅的血團,和一些無法言說的奇怪塊。我的手遲疑在了空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那孩子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看見他抬起頭來,嘴角還掛著同樣暗紅的血漬,正衝我咧嘴詭異地笑著。我看清了他的臉,那是我的模樣;我也看清了屍體的臉,也是我的模樣。

我忽然躺在了地上,和那屍體融為了一體,仰頭越過劃開的肚皮裡生出的源石晶花,看向身前的二人。年幼的我與另一個我,正衝我怪笑著,然後埋頭咬上了我瘦骨嶙峋的身子——我張嘴喊出了聲,猛地從巨石上坐起,這才明白那只是一場噩夢。一旦醒來,空腹與疼痛就愈發清晰,教我一時睡不著了。忽然,我隱約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夢中的啜泣聲,竟然如此真實,彷彿就在我的耳邊。我想扇自己一個耳光,不過背部的疼痛在告訴我,這不是夢。我側耳貼在地上,果然,啜泣聲更為清晰地順著石塊傳入我的耳朵。

我竟然不是唯一還活著的人?我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但一個念頭在我心中成型。我決心去尋找他。

在這殘垣之中,細微的哭泣聲也變得那麼顯眼,連昆蟲的嘈雜聲也不復存在。

我順著這聲響,很快便找到了一塊巨大的石板。這石板與周圍的石塊間,似乎確實搭出了一個能夠藏人的穩定空間來。我試探著在石板上敲了敲,裡頭的啜泣聲一下子噤住了,那人似乎也在懼憚著外頭的我。

既然確認了裡頭有人,我也不再猶豫。我左右環顧,終於在石板的一側找到了一塊還算鬆散的結構。將這一塊清理出來的話,應該能打通一條道路來。我二話不說,便徒手挖起了磚塊。也不知挖了多久,直到雙手磨破了皮,磨禿了指甲,這才鑿出一條足以容我匍匐進去的道路。

出乎我的意料,這底下的空間比我想象中還要寬敞。這似乎是一間被砸開的地下室,還算堅固的結構使得大部分區域都保存完好。在瓦礫的縫隙間,藉著朦朧的月光,我看見幾具層疊的屍體。她們似乎都是些薩卡茲女孩,不知為何,都光著身子,的肌膚上生出的無數大大小小黑晶體,無聲地奪去了她們的命。那些曾經鮮活的少女們,年歲似乎比我還小,她們為何會被關在這樣的地方呢?

我縱身跳下。在那層疊的屍體之上,一位同樣是薩卡茲族的女孩,正靜靜躺著。與那些逝去的同伴一樣,她也同樣一絲不掛,常年累月不見天帶來的皎潔皮膚,比天上的夜光還要純潔無瑕。她看見了我,拼命想要遮住自己的身子,但她的雙手被緊緊鎖在後背,動彈不得,反倒讓我更加清晰地看遍了她身上的許多角落。源石顆粒由她清秀的鎖骨附近猛地生出,繞著她的左肩,像是一層肩甲將她牢牢束縛;一道碎石不知是由內還是由外,貫穿了她脆弱的左眼,在她俊俏的臉龐上留下一串細碎的足跡。雖然這晶塊的數量和體積相對來說並不巨大,但卻結結實實長在致命的部位,我想她也同樣明白,不出多久,自己也會和身下的那些生命一樣來終結。但現在,我出現了,就在她的面前,給她帶來未知世界的訊息。

我試著鼓動喉嚨,發出一些屬於薩卡茲人的古老語言。她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愣了愣神,努力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喉嚨裡的源石晶塊好像破壞了她小巧的聲帶,使得她只能張嘴無力地空喊著。

我小心舉起雙手,慢慢走向她。她像是一隻無助的小動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朝她近。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右腳被身下的源石晶體貫穿,牢牢釘住。我走到她跟前,不由得伸手碰了碰那隻緻的小腳。血跡已經乾涸,在她腳上描畫出一圈圈紅褐的痕跡,將之鍛造成一隻小巧的瓷器,擺在破敗的展覽臺上。痛覺似乎依舊殘存,只是輕輕一觸,她的身子便整個緊繃起來,喉頭烈地抖動,想要放聲吶喊,但卻無法將那隻腳收回。順著這隻腳,我一路向上看去,視野掃過她修長的腿,跨過稀疏的草原,越過凹陷的小腹,翻過微微乾癟的粉房,定格在她鈷藍的眼眸。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顏,如同寶石一般純潔透徹,像是高山積雪融化後的純淨天池,足以洗滌這世間一切的汙穢。但這雙眼,卻不知為何染上了幾分世俗的汙穢彩,帶有兩分疑慮,一分擔憂,以及混雜著遲疑的恐懼,即使被淚水沖刷,也無法洗濯乾淨。另一隻眼還完好時,她會是什麼模樣呢?看著由她左眼生長的源石結晶,閃現出的獨特藍幽光,我不由得在腦海裡描繪出那副景象。不知怎的,我覺心底有團火在燃燒。

女人的體,我在「家」附近是見過的。那些女人,有風華正茂的年輕女人,有拖家帶口的中年女子,有不諳世事的孩子,也有行將就木的老人。在這貧窮的地段,人們連最基本的廉恥也早已捨棄,衣不蔽體已是家常便飯。但看著她們的身體時,哪怕是這小小地裡躺著的其他女孩的體,我的內心也毫無波動,就像是呼喝水一般平常——啊不對,水在旱季裡還算是珍惜資源。但是,注視著眼前這少女如同玉塑般的體,我卻覺得呼困難起來,腦子像是進了源石一般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湧向下腹,令我無法作出思考。她也注意到了我的異樣,似乎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厄運,緊閉雙眼,拼命夾緊瘦弱的雙腿·。

但她的身子是那樣瘦弱,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缺乏運動,使得我並沒費多大力便抬起了她完好的一條腿。她噙住下,眼角泛著淚花,將頭扭向一邊,無聲啜泣著。我已經收不住手了,默默嚥了咽乾枯的嘴裡勉強擠出的些許唾沫,身壓了上去。

即使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教育,一切也像是呼般那麼自然地就發生了。我在她身上像頭猛獸般運動著,看著身下的她無聲地哭喊。就連那地方,也生出了細碎的源石,磨得我下體生疼,但一股異樣的滿足與好奇心控制了我的腦子,讓我停不下來。她的體內彷彿有團火,雖然肌膚如同清泉般冰涼,但那團火卻溫柔地包裹住我的半身,將熱毫無保留地注入我的脊髓。終於,我來了莫大的滿足,低吼一聲,與她分開,將全部灑在她雪白的肚皮上。

她的眼神彷彿已經死了,空地倒向瓦礫間黑暗的縫隙。自始至終她並未進行過烈的反抗,無論我的動作如何野,她也只是默默承受,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一切。我坐在她的身旁,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扭頭躲開。

我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靜默的坐了許久。我開始回味起她的滋味,那瘦弱的軀幹,彷彿稍一用力便會寸寸斷裂。但又是如此柔韌,即使反覆擺,也還接在她小巧的身子上,拼湊出一幅幅美麗的畫卷。這樣的體,擺在這樣的地下室裡未免太可惜了。我開始在腦海裡給眼前的她換上各式各樣的衣服,但無論怎麼搭配,要麼過於臃腫,要麼無法描繪出只屬於她的無上質

到有些失望,痛恨自已的見識短淺。我決定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