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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上,卻顯出了幾分憔悴和蒼白。
張道生脫了鞋襪,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貼到白宇的身邊說,“師兄,師父打你了?”白宇搖了搖頭,並沒有回話。
張道生戳了下他的窩,“你別不說話啊,怪嚇人的,師父幹嘛要我們明天就走啊?”白宇一開口,嗓音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沙啞。
“師父不准我再見他,讓我在祖師爺面前發誓,以後都不能跟他在一起。”
“啊?”張道生自然清楚那個“他”是誰。
“師父犯什麼病啦?大表哥哪裡不好了,幹嘛非要趕你走?”
“我也不知道……”白宇難過得要命,縮著胳膊蜷成了一團,竭力剋制住眼眶裡的酸澀。
“師兄啊,你別哭了……”張道生瞧他這樣也急得不行,又從懷裡掏出了手絹遞給他說,“擦一擦?”白宇揚手把他給拍開,“滾,我沒哭。”
“好心當成驢肝肺。”張道生哼哼了半晌,拿手指又戳了戳他說,“那你真發誓啦?真就不見大表哥啦?”
“別問了!”白宇拿枕頭把自己的臉給捂上,只想一覺昏睡過去,什麼都不用想。
張道生還在一旁碎碎念,“師父這人也真是的……怎麼能夠打鴛鴦呢?哎,不對,是鴛鴛?還是鴦鴦?
…
…總之拆散人家姻緣是不道德的,你說難得大表哥不嫌棄咱們是捉鬼的,又沒錢,還寒磣——我不是說你長得寒磣啊——唉,難得莉莉姐還答應了帶我去看大戲呢……”無人應答。
“師兄,師兄?”白宇已經睡過去了,呼清淺。張道生嘆了口氣,拿開枕頭給他擦了擦眼角旁的淚痕。
“唉——寒磣!”tbc第六章許是白天那口血吐得肝腸寸斷,白宇晚上接二連三地做了好幾個怪夢。
他先是見著了林宛兒,帶著金冠霞帔,一身血紅的嫁衣,坐在馬車後邊遠遠地向他招手。她的臂彎裡睡著一個白胖胖的嬰兒,隨著雲霧漸濃,緩緩消失在了遠方。
他往前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忽然進到了一處喧譁沸騰的大堂,喜慶的鞭炮聲在頭頂炸響,熱鬧的吹拉彈唱不絕於耳。炮仗裡散開了陣陣濃煙,他瞧著陌生的喜堂有些害怕,卻被興奮的人們簇擁著向前,不知何時又套上了四年前那身小小的嫁衣,茫然無措地舉目張望。
人堆裡站著一個衣衫筆的青年,水墨新描一般的黑眸正溫柔地注視著他,並且朝他伸出了手。
“哥哥……”白宇到了安心,想要朝他的方向靠近,但明明那人就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卻怎麼也走不過去。
他又急又怕,眼看著那人就要被洶湧的人所淹沒,他再也觸不到他了……
“哥哥!!”白宇跌倒在了地上,沮喪地似乎再也爬不起來,跟著一隻手遞來了他的面前。
真是個糟糕的夢,他想,這一定是師父吧。
“你在害怕什麼?”他聽見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白宇愣了一下,抬起了頭,然後看見了一張從未見過的絕美容顏。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女人有一頭如烏雲般的長髮,緻的臉,和淡粉削薄的
。
她的眼睛,白宇恍惚地想,怎麼會和哥哥如此相似……
但是她的眼裡透著,極深極重的
,和她溫柔勾起的
角極不相襯,那是一種令人寒
倒豎雙腿發軟的惡念,每一簇目光都如利刃般割開了他的魂魄。
絕世紅顏,煞如白骨。
“你是誰……”白宇顫抖著問。
她笑了,將他從地上挽了起來,輕輕地靠近他的肩膀說:“你忘了嗎,我是你的娘子啊……”他形似木偶般伴著她走,嘴裡喃喃念道,“不對……你不是……”女人抬眼看他,光影閃動,衣袂翩飛。
他眼前出現了一場偌大的婚禮,高朋滿座、賓客如雲,他掃過全場每一個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那些向他祝賀的人們一瞬間又化為了灰燼。
他轉過頭,眼裡只有女人身著嫁衣的絕豔身姿,那雙煙橫水漫的眼睛裡映出了一個像他又不是他的倒影。
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溫柔而又無比慎重地說。
“以吾之天眼為證,千秋萬載,至死不渝。”一場夢而已。
——廣州城出了太陽,初暑炎炎,柏油地面蒸騰出一片熱氣。
街市喧鬧,白宇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張道生顛
顛地跟在他身後,嘴裡還叼著
剛買的魚丸。
“別這樣嘛,師兄……”張道生拿魚丸逗他,“你要不要吃?”
“誰要吃你的口水。”白宇不想理他,自個快步向前走,此時距離預定好的火車只有三個小時了。
“切,別人的口水你就吃。”張道生不屑地哼了一聲,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又追上去說,“你真不去跟大表哥說聲再見啊?”
“不去。”這是他思來想去半天后做下的決定,既然要走,就走得乾淨利落,別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雖然朱一龍對他說了“等你回來”,但他恐怕信守不了這個承諾了……
白宇將難過的心情狠狠壓進了心底,只要不去想,說不定真能忘了他。
成衣鋪的店長正埋著腦袋打算盤,白宇將收拾乾淨的嫁衣襬在臺面上說,“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