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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得立身不穩,白丹泉趕上幾步扶住。
“侯爺?”他擔心的看著主人。
莫斐臉蒼白,搖一搖頭。
屋內方才大亂,除了高瑜,白如海、白丹泉、華夜容、齊巖、洛丹、悅娘等都聞訊趕到。莫斐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喉頭哽,本發不出聲音,只能揮手,領著眾人一齊出去。
屋外已是黃昏時分,雲冕到得很及時,比預想的五個時辰還要早一些。
莫斐親手關了門,門扉緊闔後,他的手卻緊緊握著門環不肯放鬆。
眾人看不清那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只見他的頭低垂,一貫英的脊背微屈,仿似不堪重負。
額頭抵門站了良久,他似想起了什麼,一言不發向後擺了擺手。
眾人互看了一眼,華夜容走上一步,極輕的聲音道:“侯爺,大公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你一宿未睡,臉不好,不如去休息一下,這裡讓我們守著,一有消息……”男子一動不動,華夜容越說越低,終於說不下去了。
在近處,她才看清,比那極度慘白的臉更駭人的是他眼神裡的空與灰敗。面前的這個男子整個人似已被什麼掏空,他的人站在這裡,但他的靈魂已不知落在何處。因此,就算在這麼近的距離,她說任何一個字,他本什麼都聽不到。
華夜容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她同身受的還有白如海、丹泉和看見莫斐的所有人。
“侯爺……”白丹泉不顧父親的眼,忍不住上前。如有必要,讓現在這樣的莫斐與青楓一樣睡一覺也許是最好的處置。他伸出手,悄無聲息的向莫斐頰邊處拂去。
莫斐忽然轉身。
“我沒事。”他抬眼,環顧眾人一圈,語聲穩定平靜,臉雖仍蒼白,但已沒了先前的凝滯木然。
“高瑜留在偏廳休息,其餘人出去。海叔,將正院所有僕從帶走,穿堂以內,所有人不許走動,不許說話。”他一面思索,一面清晰的下達命令。
“丹泉,準備水和食物,雲冕趕路一體力或有不支,如有需要,隨時送進去。”眾人皆愣了一下,未料到他如此迅速便能恢復如常。
“侯爺,讓我留下。”華夜容跪倒在地,“夜容陪你。”她看得出他在強撐,這個時候,她不想再離開他了。
莫斐就要擺手拒絕,不知想到什麼,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屋門被從內打開。
眾人皆是一驚,十幾道目光齊齊看向走出來白衣青年。
那青年儀表堂堂,舉手投足自有一股文士氣度,儒雅中帶了幾分倨傲。他在階前站定,掃視眾人一眼,漫聲問道:“你們這裡誰是主事人?”莫斐答道:“是我。”去神藥谷請人的御林軍侍衛必然已將朱雀侯府的大名報上,而云冕一如既往全不放在眼裡,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即不行禮,也無敬稱,若非此刻有求於他,立刻押走定他個犯上不尊之罪也無不可。
雲冕上下打量莫斐一眼,又問:“裡面那位是你何人。”
“是我夫人。”
“哦?”青年嗤笑一聲,“難道不是仇人?”這是明顯的諷刺與挑釁,白丹泉壓住怒氣,手中長劍出鞘三寸。
莫斐神不動,淡淡道:“神醫何出此言?”雲冕鼻中哼了一聲:“我說錯了?他明明內力純,怎的會任由余毒肆。其實那餘毒本也沒什麼,若非常年鬱結於,血氣無法通行,毒氣凝滯集結,怎至於病入膏肓至今的地步?”莫斐身子晃了一下。華夜容變了臉,伸手去扶,卻見他擺手,自己站穩。
“神醫說得不錯。”那聲音嘶啞、乾裂、痛苦,男人拱手,下拜,“還請妙手回。”雲冕並沒有因為這罕見的放低姿態而收斂,仍是冷笑道:“看來你是後悔了?怎麼,把人成這樣,才知道他的好麼?”這天下第一神醫的刻薄辛辣早有耳聞,但句句誅心,擊中要害。
他從不知道在那總是微笑著的雲淡風輕的外表之下,他的心裡到底埋藏了多少委屈與苦痛。
在他眼中,他從來強大到不可打倒。卻原來,這個人是這麼脆弱,他只是把所有的傷害都深埋入心底,用自己的氣血慢慢包容化解。但一個人的氣血總有限度,到再也承受不住時,他便是這樣毫無徵兆的轟然倒下。
就在剛才,他還微笑著代著自己的後事。他說那些時,是那麼平淡而毫無情。是他的滿不在乎,讓他氣得發瘋,以至完全失了分寸,不顧一切的便要針鋒相對。
可是,就是自己反相譏的一句話,只是那一句話,就能令他傷心到吐血,這是因為已到了這山窮水盡的地步,若他還有一絲力氣,大概仍會微笑著說:“侯爺高興便好”。
這是個什麼樣的傻瓜!
這麼多年,把自己包裹在看似無懈可擊的堅強外表下,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卻原來,表面毫髮無損之下,內裡早已千瘡百孔!
莫斐顫抖著手起衣袍下拜。
“侯爺!”白丹泉不可置信的驚呼。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男子雙膝點地,跪倒在那一代醫聖面前。
“救他。”莫斐以頭觸地,“我求你。”雲冕怔了一下,終於有些動容。他微側過身,是受不起他這大禮的意思,遲疑片刻,搖頭道:“他一心求死,我從不救無心向生之人——救了也是白白費氣力。”這是醫聖的原則,就如三年前歸隱,若他不肯,即便皇親貴胄也絕不破例。
眾人心中皆是一沉。
雲冕隨意的拱了拱手。
“我給他點了,應該還能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