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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舉捏碎了蘇窕的喉骨。

蘇窕死了。

死在他的手裡。

南的孃親死了。

至此，大荒妖界剩下了最後一條人魚。

這人魚還未成年。

楚問之手中有著非常多的人魚眼淚，那是最開始那段時間他瘋狂收集的。

既要讓眾妖能夠不排斥，又要讓這東西足夠珍貴不容易被損毀，那只有人魚眼淚。

然而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一個東西。

那就是，他並不知道，人魚為什麼不繼續給出自己的眼淚，而是選擇逃離魚宮這個囚牢，畢竟，只是哭一哭而已。

人魚的眼淚，也是會枯竭的。

他以為只是人魚想到了以後眾妖絡繹不絕的來到魚宮排著長隊，產生了恐懼和害怕。

那不是善意的換。

這也讓他後續的計劃得到了完美的施行。

將青龍一族全部死以後，世間再也沒有能夠阻擋他的妖了。

在人間實不現的理想，在大荒實現也不無不可。

每一場制度的產生，都伴隨著血，那無可避免。

楚問之沒有在看蘇窕冰冷的屍體，他理了理衣服，今天去清理了一些不聽話的妖，沾了點血，黑衣看不出來。

他去看了蘇水玉。

蘇水玉已經變成魚尾，寒池裡白霧繚繞，睫上都沾了點冰。

她渾身是有點抖著的，似乎被冷到了，一張小臉煞白。

她穿著白的小裙子，溼透了。

聽到動靜後一位是孃親來看他了，略帶期冀的聲音聽上去那麼開心。

“孃親，是您來看我了嗎？”楚問之坐在石桌上，沒說話。

蘇水玉沒聽見孃親的聲音，有些失望的睜開眼。

“父親，您怎麼來了？”楚問之朝她招手，“南過來。”蘇水玉聽話的從寒池中出來，漂亮的魚尾在上岸的前一刻，迅速化成兩條纖細潔白的小腿，那一瞬間，她將自己的衣服烘乾。

行動間隱隱約約的出潔白皙的小腿。

她抱住了自己的父親，鼻尖嗅了嗅，問道:“父親，您身上是什麼味道啊？覺有點嗆鼻。”楚問之溫柔的颳了刮她的鼻子，道:“我剛剛不小心被摔了一跤，留了點血，不礙事，南不要擔心。”蘇水玉點點頭，隨後仰著頭看著他的下巴。

“父親父親，孃親什麼時候會來看我呢？南好想她啊，不知道衡筠有沒有好起來。”楚問之摸了摸她的腦袋，朝石桌上望了望。

“南沒有乖乖的吃飯嗎？”石桌上，那些都是蘇窕愛吃的食物。

蘇水玉皺了皺眉，委屈道:“看不見孃親，我吃不下。”楚問之輕輕一嘆:“南還要思過半個月，等南這懲罰結束了，父親接你出去看孃親好不好？”蘇水玉歡喜的點頭:“謝謝父親！”楚問之囑咐了兩句讓她乖乖吃飯後，就離開了問石窟。

蘇水玉果真聽話的將那石桌上的東西吃了點，但真的實在是吃不下，她只能嘆氣，自己去閉門思過，面對著牆壁。

她頭髮已經很長了。

長到託在了地上。

地上有點硬，蘇水玉了自己的膝蓋，她這段時間都有好好的閉門思過，只是地板真的太硬了。

膝蓋都有點淤青。

她一抬頭，面前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頓時有些好奇道:“姐姐，你為什麼不跟著父親一起出去呢？”噗呲——恍若時光重疊，舊願景皆在此刻重現。

那隱在白霧當中的面容，漸漸被問石窟外微風吹散，出最本真的面貌。

蘇水玉吃驚的看著她。

那人影背後，終於掀開了神秘的面紗。

她柔軟又安靜的面頰下，臉微微帶著蒼白，如鴉翅般的羽扇輕輕顫動著，偏淡，眸光在此刻卻異常複雜。

那竟然跟她有幾分想像！

可以這樣說，可能蘇水玉長大以後，就跟現在遇見的這個人似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彷彿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你……”猝然間，她的腦子一疼。

那可能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蘇水玉吃疼的閉上了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了過來，口劇烈起伏，息著撐在牆上靠了會兒，雙腿已經不自覺的恢復了魚尾，她的魚尾是紅的，從身的下半截，漂亮而暢的線條在魚身上得到了她的息並不重，相反可能因為疼痛而帶來的微微呻.聽上去有些氣。

蘇水玉，哦不，現在應該叫唐悅。

唐悅掙扎著爬起身，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了。

她現在並不適應魚尾。

在現世帶給她迫變成人魚時，基本上沒有那一刻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然而此時她卻努力的適應著她年幼的身體。

她現在還未成年。

才剛剛來到這具不算特別悉的身體上，她對全身的控制力還不夠。

在問石窟內半個月，她每天就嘗試著用這個身體行動自如的在人魚和人之間幻化著。

蘇水玉現在在她的腦子裡，意識已經沉睡了。

唐悅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來。

可能會受到外界的刺而醒，也有可能永遠沉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

她唐悅跟南，本來就是一個身體，但靈魂這件事，還不能確定一定是她本人。

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