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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失神。
五光十印在地下沉默的江河面上,河水潺潺動著,卻帶不走這些光亮。
這一連高樓大廈掛著的彩燈,實在是讓人應接不暇,就像是一張被人抖開的巨幅畫卷一般,浩浩灑灑潑墨幾十裡都看不完!
“星星落在那裡了嗎?”艾寶問嚴塘。
他帶著頭盔,聲音聽起來有些甕聲甕氣的。
嚴塘瞥了一眼對岸,他看這光景太多次了,已經是可以做到不為所動了。
但他沒急著回答艾寶,他現在在開車,並不能分神扭回頭去回答艾寶的問題。
艾寶也沒在意,他繼續喃喃自語地又問道,“那它們又多久能回家家呢?”他說完,抬頭看了看夜空。
c城的夜晚是沒有云的,也沒有星星和月亮。
它有不眠的燈,卻沒有綽約的星光,也許是星星和月亮一起藏匿在了鋼筋水泥裡。整片c城的夜空都暗暗的,沉沉的,和一片深海的腹部一樣,不見一點點的光亮。
整個黑夜裡,只有他和他的嚴嚴,在一艘黑的小船裡悄無聲息地飄蕩著。
艾寶忽然有一點點難過了。
為不見的雲、星星和月亮,也為無聲沉寂的夜空。
“嗨呀,”他說著,又趴回嚴塘的背上,“天上怎麼沒有星星呢?那天天要有多無聊呀?”夜晚的風從他和嚴塘的耳邊呼嘯而過,捲起艾寶幾綹在頭盔外面的小卷。
嚴塘聽著艾寶的問題。
他放緩了速度,思索了片刻,回答艾寶。
“也許是,星星和月亮也想出逃一次吧。”他說。
艾寶聽著,又咯咯笑了,他又高興了起來。
對呀,月亮和星星,也可以想他和嚴塘一樣,在黑夜裡來一次大出逃。
不過它們是想逃過夜空的眼睛,而艾寶和嚴塘呢,卻是想要躲過睡夢的網兜。
艾寶又重新抱緊了嚴塘的際。
他仰起頭,四處張望著,像一個才破殼不久,對四處都好奇的小寶寶。
艾寶看見對岸的不夜天,看見波光粼粼的黑的河,看見無聲又寂靜的夜空。
他還看見黑黑的馬路上細密錯的紋路,行人道里靜默相依的座椅,另外一邊老牆上深睡的花花草草。
還有,一個高高大大的嚴嚴的後背,與他自己胖胖的手。
艾寶開心起來。
艾寶和嚴塘,像一顆千百年來四處飛撞的星,他們劃過紅燈綠酒的黑夜,劃過無聲喧囂的城市,在浩渺的夜晚裡穿梭。
他們正在逃離一次所有人本該規矩地執行的睡覺任務。
嚴塘從摩托車的後視鏡裡,瞧著艾寶一個人傻樂。
他的的頭盔,髮梢還有半張側臉上,都渲染上對面的燈火通明。
那些燈有些是冷硬的藍,有些是妖異的綠,有些是喧鬧的紅,可是最終它們爬到艾寶白的臉龐上時,它們都變成了暖的光彩。星星點點的,也印在了艾寶的眼睛裡。
似乎是察覺到嚴塘的視線了,艾寶收回自己四處亂撞的視線。
他直直地盯著嚴塘的後視鏡。
兩個人隔著後視鏡對視著。
艾寶彎彎眉眼,對著嚴塘笑。
所有從光禿禿的夜空中落下來的星星,好像都去了艾寶圓圓的杏眼裡。
嚴塘分神注視了艾寶一瞬,目光平和而又溫柔。
嚴塘的頭盔戴得遠沒有他自己給艾寶戴得認真,他隨意地套上頭盔就當是戴好了。
因此,他的頭盔戴得並不嚴實。
不多時,風就灌了進來,在他的耳邊呼呼作響。
不知怎麼,嚴塘突然就想起自己十七歲的時候,第一次翻牆從學校裡逃課出來,那時他跑得很快,他的耳邊好像也是這樣獵獵作響的風聲。
那會兒的風聲裡,全是他年少不經世事而叛逆桀驁的味道。
第40章玫瑰花開(五)三十九.
諾拉什麼地方也去不了……
——第二天嚴塘去上班的時候,艾寶正在上四腳朝天的呼呼大睡。
他們回家時,已經是早晨五點出頭了。
嚴塘開車走回程的時候,艾寶就已經坐在他的摩托上,靠著他的背睡得正香甜。
艾寶的小臉軟塌塌的,他的小嘴巴微微嘟起來,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而他的雙手有些鬆鬆地圈著嚴塘的,整個人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扒著嚴塘。
嚴塘停好車,萬分小心地踩著地跨下車,再把艾寶慢慢地託下來,抱在懷裡,生怕叫艾寶的瞌睡被驚擾。
他早上要上班,確實是沒這個資本再上演個“嚴塘和艾寶逃離白天大作戰”。
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麼緊張。
事實上,艾寶已經累到極限了,他從來不曾熬過夜,今晚的逃跑計劃,已經費了他太多的力。
現在,他已經進入有白白的雲、藍藍的天的夢中世界,和小羊一起玩了。
嚴塘將艾寶安全無誤地送達到到自己的鋪,艾寶一無所覺,只不過在上摸索幾下,抱住嚴塘的枕頭,就繼續安然入睡了。
嚴塘把他跟烙煎餅似的翻來翻去,脫換衣服的時候,都沒有把他醒。
艾寶毫無察覺,他抱著嚴塘的枕頭,小呼嚕打得正歡。
嚴塘給自己沖洗一下,也躺在上小憩了一會兒。
他今天特意給張阿姨打了招呼,讓她中午飯之前都不用去喊醒艾寶,反正曾教授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