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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趙霽宿世因緣，他是皇室之人，將來還會登基為帝，實乃最得天獨厚之人。助你二人成事，醫續斷就有無上功德。”他在這世間汲汲營營，所求便是功德。

所以明明解咒的法子那樣簡單，他卻不肯為她恢復；明明知道她的過去，卻什麼也不告訴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她推到趙霽身邊。

秦素問心起伏，卻還是咬牙道:“我不信。”燕赤霞狐疑地瞧她:“你就這樣相信他？如你這般好騙，又怎麼做成想做的事。”不過他也不是要挑撥他們二人，只懶懶的靠在窗邊，“今夜最宜渡劫，人皇新舊替，天地氣運最盛，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何況這一切都是他親手促成的。

這樣苦心孤詣，若是讓機會錯失，豈不是一切都白費了。

“你不去阻止他？”秦素問與他拉開距離。

“不去。”燕赤霞搖頭，“我答應他保護你，便說到做到。”

“所以本不是我有危險，是他藉口將你支開。”秦素問嘆口氣，“而你們倆早就心照不宣。”燕赤霞笑起來，眼眸裡轉著奇異的光，“他確實很聰明，我從未見過這般靈巧的人，心裡很願意與他做朋友。”但醫續斷說，他沒有朋友。

這實在很讓人惱火。

“醫先生會成功嗎？”秦素問仰臉看向碧藍的晴空。

宮裡那些鬼蜮技倆，對於他來說，應當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段。那飛昇以後呢？在天上做神仙，便是他的願望？可天上還有玉皇和王母，受人鉗制，他能夠忍受嗎？

她心裡思緒紛亂，卻猛然聽他道:“他們不會讓他成功的。”

“他們？”燕赤霞定定望著九天之上的殿宇，低低笑出聲。

*皇城一如既往的莊嚴肅穆，有著凌駕世人的尊貴和富麗，看起來冰冷又遙遠。

在宣王府建成之前，這座城曾經是他的家。可今再來，竟這樣的讓他陌生。

皇后殿下比從前蒼老了一些，鬢邊已白了大半，卻還是那樣的氣質高華，雍容如廊下的牡丹。她親熱地朝趙霽招招手，嘴裡道:“雲開來了，快來幫本宮瞧瞧，這幾個孩子哪個更合宜。”雲開是趙霽的字，陛下親自為他取的。會喚他字的人，也只有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

趙霽行了全禮，走到鳳座近前，往金冊上望去一眼。

上面記載著各世家身份、年紀合宜的公子，旁側還附著工筆白描的人物小像，極是妥帖。

“上回把京裡的子弟都揀選完了，德貞卻一個也瞧不上。這回便不拘著京裡的人家，舉國的望族兒郎全收錄來了。”皇后殿下的面容沉靜又溫柔，不比年輕的妃嬪嬌豔，母儀天下的氣度卻讓眾妃望塵莫及。趙霽曾偷偷將她視作自己的母親，滿心孺慕之情，如今再看她，卻有種恍若隔世之。

“雲開這是怎麼了？”皇后扶一扶鬢髮，關切道:“瞧著有些恍惚，是不是哪裡不適？”趙霽含笑搖頭:“臣無事。只是德貞妹妹擇婿，總要她自己看得中才行，幫著她選了，將來若是合不來，豈不耽誤了妹妹？”皇后出一點愁緒，“她被嬌慣壞了，讓她來選，誰都選不上。”帝姬已經十六歲了，再不談婚論嫁，就有些不成體統了。

“德貞妹妹還是孩童心。”皇后嘆口氣，顧慮著宮人在旁侍立，不好再多說什麼，只道:“她今身子有些不適，沒去學館聽講，雲開若是無事，便替本宮去瞧瞧她。”趙霽點頭應下，一旁的宮人便悄然出列，引著他往德貞帝姬的宮殿前去。

帝姬的殿宇都挨在一片，除了幾位年長出嫁的宮殿空著，其餘都住著人。德貞帝姬是未出閣公主裡最年長的，又是皇后嫡出，地位尊崇，屋舍儼然是其中最華麗緻的。

“宣王殿下。”宮婢們上前來，依次向他行禮，脆聲道:“殿下剛午睡起，已梳洗完畢，王爺快請進。”

“嗯。”趙霽邁步朝殿中行去，便見個宮裝的美人慵懶斜坐，烏髮高高盤成髮髻，裝飾了滿頭的珠翠。

“霽哥！”趙德貞欣喜起身，抬臂抓住趙霽的雙手，牽著他在雲榻旁坐下，“幸好你來，否則我都要悶死了。”她的臉圓圓的，雙頰微微豐腴，神總有些愛嗔的嬌憨，看起來始終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直不曾真正長大。

趙霽低頭瞧她臉上脂光水膩的妝容，發覺眉黛、口脂、水粉、花鈿個個妥帖緻，除了描摹出來的天真純稚，旁的什麼也看不見。

“霽哥，你在瞧什麼？”趙德貞摸摸臉，出小姑娘的羞怯，“是不是我的胭脂花了？”

“不曾。”趙霽將雙手攏回袖中，“這胭脂花不錯，很襯你的氣。”趙德貞咯咯一笑，“我聽父皇說啦，霽哥果然是有了心儀的人，都會說甜言語哄人開心了。”

“是嗎？”趙霽與她對視，“她這些時出了點意外，不過如今已經無恙了。”趙德貞依舊是天真模樣，“那敢情好，快快讓父皇給你們賜婚吧！”趙霽閉閉眼，緩緩退開一段距離。他的神有些黯然，又帶著心口巨石終於落下的釋然。

“我與陛下坦言之時，她還是個男子。本朝士大夫雖好男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