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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不太情願,“我不喜歡和他們這些貴人打道。”皇室氣運獨特,一個不小心就要沾染上業障因果。他是修道之人,誠於劍、誠於心,又不圖他們趙家的權勢富貴,理他們做什麼?況且他生最是簡單魯直,和那些心機城府太深的,向來不到一個壺裡。
醫續斷悉他心中所想,揚淺淡一笑,“不,是小秦。”
“小秦?”燕赤霞擰擰眉,“她如今是隻小花狗,誰會去害她?”甭看她如今成了狗,養在王府裡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連渴了都是喝羊牛,以至於遲遲解不開咒術。比他這個喝酒還要賒賬的劍宗天驕,不知道強出多少。
“你彷彿心中有怨。”醫續斷點點桌面的木紋,淡聲道:“小秦命格複雜,你好生護著她,也是功德一件。”燕赤霞嗤笑一聲:“我是劍修,可不理會那些功德、善行。”求道之路本就該清苦堅忍,踽踽求索,斬斷一切凡塵俗念,然後才敢希求飛昇別樣天地。倚靠行善積德堆上去的道行,都是投機取巧的小機靈,修成箇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真要動起手來,還架不住他隨手刺去的兩劍。
這便是劍修的傲慢。
醫續斷望他一眼,似笑非笑:“如你這般,一百八十歲才可觸摸天道,若你肯走走捷徑,一百五十歲便可等來劫雷。”燕赤霞翻個白眼,“我師尊活了快兩百歲,還是困囿於己,不得飛昇。若我有他這般長壽,一百八也不算晚。”他修劍求道又不是為了飛昇。
醫續斷見他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不由怔了一下。
他正道:“讓你去便去。宣王府里美酒佳餚無數,你為他鎮守家宅,吃點喝點不算什麼。”燕赤霞眼底一亮,把酒囊拍進衣襟裡揣緊,開懷道:“你早說不沾因果,我便麻溜去了!”他做事不愛拖拉,當即便風風火火的出了門,一溜煙往宣王府去。
影鎏金,斜斜灑進堂中,烙下窗欞的簡樸紋樣。小几旁的少年人靜默獨坐,竹節般修長纖細的手指輕捻杯盞,側臉隱在明明滅滅的光影裡,容淺淡,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霽謹記著醫先生的囑咐,回了宣王府便令人閉門謝客,半月內再不準備踏出府門一步。
所幸宣王府極大,裡頭亭臺樓閣、假山池塘無數,都是當世巧匠心雕琢,連一草一木都被金銀堆砌得風姿非凡,如何也看不煩厭。
秦素問極喜歡其中一個仿造蘇式園林建造的竹搭水榭,從前便常常和趙霽在裡頭納涼說話。如今變成了狗兒,身形小巧許多,在裡頭便可以隨意地撲騰跳躍,拿光潔的竹子磨爪子也十分的舒服。
趙霽萬事隨她高興,帶著沈玉林陪她在裡頭閒坐。
他吩咐侍女把水榭四面的紗簾束起,讓秋的涼風徐徐吹來,先喂小花狗吃半碟子糕,便放她自己去玩。
“有些酸。”趙霽偷偷吃一口剩下的糕,皺著眉頭朝沈玉林道:“明御醫來請脈,記得問問他,小犬能不能吃糖。”他記得啟文是不愛吃酸的。
沈玉林見多了風,面不改的應了下來。
秦素問悄悄刨了一會竹壁,偷眼瞧趙霽翻了詩書來看,這才鬆了口氣。
從前做男子的時候,她雖疑心趙霽對自己有想法,但這念頭也只是一剎那間,轉眼便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王爺待人以誠,不分你我,若因此懷疑他動機不純,豈不顯得自己心思齷蹉。鍾子期一死,俞伯牙連琴都不彈了,難不成他們也有這樣的私情?男子之間的情分或許便是如此,看起來狎暱,其實便如清風朗月,再磊落不過。
她自我說服完,便再也沒有動過猜疑。
可誰讓晴天霹靂,竟讓她發覺自己是女兒身。
這身份不好告訴趙霽知道,但她再怎麼裝男子,自己卻是心知肚明的。再讓她坦然接受趙霽給予“好兄弟”的厚意,便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怎麼不動了?”趙霽眼尖,發覺小花狗蹲在牆角一動不動,上前拍拍它的背脊,“可是哪裡難受?”自從啟文變成了狗崽子,莫名的活潑了許多,一眼看不見便跑進了花圃裡辣手摧花,要不就是從土裡扒蟲子玩。有時牙癢爪子癢,便剋制不住地禍害東西,什麼布料、木料都啃撓壞了不少。
他仔細問過太醫,只說這個年紀的狗兒都是如此,白讓它玩得疲力盡了,晚上便能安泰一些。
要不是跟著啟文四處跑,他從前還不曉得自己的王府這麼大。
秦素問微微一僵,對上趙霽關切的目光,止不住一陣心虛。她沿著水榭邊緣跑兩圈,見趙霽又坐回去看書,便往水邊一蹲,思考今後如何報答他的恩情。
水裡養著數千尾錦鯉,花花綠綠的煞是好看。秦素問一錯眼瞧見,忍不住磨了磨爪子。
她總是會突然生出一下奇奇怪怪的衝動,而且大多都剋制不住。秦素問嘆口氣,認命地鳧水撈鯉魚。
那些錦鯉都是心餵養伺候的,每一尾都個頭不小。初時被她拍得一驚,便急急的四散著遊蕩開,等發覺這幼犬不過是虛張聲勢,又慢悠悠聚在一塊吐泡泡。
秦素問啪啪拍得水聲一片,髮被湖水濺溼了也不管。趙霽瞧她玩的高興,也不約束她,只吩咐侍女備好乾布巾,計算著時辰再去叫她。
燕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