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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視力很好,藉著月光,能清楚看到楚棠耳邊那幾乎隱沒在黑髮中的帶子。
鬱恪知道,只要他現在鬆手,就能落楚棠的面具——楚棠那張臉,至今只有他能這樣明目張膽地看過。
可活在這世間,變數那麼多,覬覦楚棠的人數不勝數,楚棠身邊的人也那麼多,他又哪能永遠擁有這份特權?
只要這麼一想,鬱恪的心就開始躁動,像打翻一大罈子的醋,灌進了自己的血裡。
他手中的弓箭慢慢往下。
楚棠的膛平靜起伏著,衣服遮掩住了他的傷口。
鬱恪從小就喜歡親近楚棠。楚棠教他習字的時候,他就時常靠在他懷裡,聽著耳邊細微的心跳聲,一邊寫一邊想,哥哥好像從不會害怕,心跳永遠這麼和緩、鎮定。
但又格外鮮活。只有他能這樣親近地聽著。
可他為了別人受傷。為了個無關緊要的人,楚棠受傷了,還夜闖大牢去救他。
如果他前為了別人而受的傷口,覆上為他而受的新傷,那麼楚棠的眼裡和身體,是不是隻會記得他。……被人用箭指著,楚棠卻好似渾不在意,眼神沒有半分變化。
彷彿是旁邊那匹烈馬鼻息太重,又蹭來記蹭去,楚棠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順著鬃捋了一下。
馬兒開心地動了下前蹄。
鬱恪閉了閉眼,陡然扔了弓箭,翻身下馬。
楚棠看著他。
鬱恪走到他面前,著氣,突然伸手抱住了楚棠。
離得近了,都能聞到少年火熱的呼聲。
應該是來了很久了,鬱恪臉上、脖頸上滿是汗水,窄袖勁裝溼透了,微微顯出少年臂膀處富有力量的線條,混著龍涎香和青草的氣息。
楚棠一愣,鬆開了牽馬的韁繩。
馬兒得了自由,門路地去找那匹黑馬玩兒去了。
“哥哥。”楚棠在他耳邊喊道,隱約有點哽咽,有點眷戀。
“臣在。”鬱恪手一僵,深了口氣,放開他,轉過身,冷冰冰道:“國師來這裡做什麼?”楚棠不知他為何態度轉變得這麼快,但想著他青期,也習慣了少年這些子喜怒無常的格,說道:“臣來給殿下認錯。”似乎又踩到少年的雷了,鬱恪煩躁道:“你來給我認什麼錯?”楚棠道:“臣假傳太子口諭,私自放走了八皇子。”雖然鬱恪在眾人面前解了他們的圍,但楚棠深知認錯就要有認錯的樣子,因此說得很誠懇。
鬱恪反而更暴躁了,像個火/藥桶被點燃了似的,凜聲說道:“哥哥也知道這樣做有錯?你假傳口諭,想要劫獄放走八皇子,傳出去你讓那些大臣怎麼想我們?哥哥是想看到大臣上奏摺讓我處罰你,還是想讓那些知曉內情的人,心裡覺得國師勢大,太子畏懼,威嚴掃地,使你我二人這十幾年的努力白白作廢?”楚棠也知道這樣做不好,眸分外軟和:“臣很抱歉。”鬱恪轉身,還想再說什麼,可觸碰到楚棠的目光,他又一怔。然後他有點頹然地放下肩膀,彷彿一隻橫衝直撞的小狼狗撞到了棉花牆,耷拉下耳朵,垂頭喪氣的。
他有點懊惱。
他和楚棠置什麼氣,這十幾年來,楚棠有多盡心盡力護著他,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怎麼可以這樣說他?況且楚棠還有傷在身,明明他前幾天才決定過不再惹楚棠動氣的。
楚棠卻以為他還在生氣,伸手握住他的手,溫聲道:“太子殿下,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以後不會了。”鬱恪極力築起的城牆頓時潰如山倒。
他回身,努力不壓住楚棠的傷,輕輕抱住楚棠,喚道:“哥哥。”像小時候一樣,楚棠微微撫了下他肩膀,很快便放了手:“殿下,八皇子之事,你處理得很好。”鬱恪埋在他肩膀處,悶聲道:“哥哥,我們可以不說他的事了嗎?他不值得你如此上心,更不值得我們為他起爭執。”少年身上很熱,說話時呼打在楚棠的脖頸上,得他有些癢癢的。
他忍不住笑了下:“殿下不要孩子氣。”
“我哪裡孩子氣了?”鬱恪孩子氣道,“我只有你了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看別人?”
“可殿下,臣很多時候看別人都是為了你。”楚棠緩緩道。
鬱恪怔愣一下,鬆開手,看著他的眼睛。
他知道,楚棠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他和鬱北好,但楚棠從來不說。這是他第一次明確說出“殿下,我是為了你”這種話。
鬱恪的心跳頓時如擂鼓,讓他口乾舌燥起來:“為我?”皓月當空。
兩人並肩慢慢走著,鬱恪不讓楚棠騎馬,一手牽了兩匹馬,倒也遊刃有餘。
楚棠道:“我知八皇子和沈皇后曾欺辱過殿下,所以一直以來,並不反對打壓沈家。該報的仇要報,可有些事情還是要顧慮。”鬱恪安靜聽著,記輕聲問道:“哥哥為我顧慮什麼?”之前沈家虎視眈眈,想要將鬱恪從太子之位拉下來,讓八皇子繼位。後來沈家失勢,八皇子的宮殿門庭冷落,無人問津。
太子一派的臣子大多都說解決隱患的最好時機來了,暗中勸楚棠和鬱恪動手,悄無聲息解決掉八皇子就無後顧之憂了。
楚棠選擇了保全八皇子。哪怕沒有系統的任務,他依然會保全他。
一個原因就是為鬱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