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物語（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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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74、他就知道，今晚得再開個房間放下煙包，王初走過去推開虛掩的門，女兒王芊俯在洗手盆上洗頭，一大團泡沫糊在眼皮上，像只可憐的白呼呼小兔子。

他先了紙巾幫她擦掉泡沫，“巾呢？”

“忘拿！”到窗前拿來晾曬的巾，水龍頭太短，她後頸全堆著泡沫，他看不過去，拿起巾浸溼幫她抹掉。

那截像白玉般的頸脖，總透著孤清、傲嬌矗在她瘦削的肩上，令她像只小天鵝般形體氣質漫妙，此刻被暖黃的燈光暈染上一層曖昧，可愛、嬌糯了幾分，他不自覺了下門牙和薄，像頭想伸出獠牙咬一口的、狼？

大拇指不知何時跑到巾外面，撫著她的頸側，許是癢？光滑的肌膚上漾起層細細的雞皮疙瘩，被暖水沖走，又讓他的拇指腹帶了回來……

可她竟沒吱聲？

他怔怔然一手抓著柔綿的巾、一手拇指腹從她腮下、沿著玉頸滑至肩頭、又滑上去，手細滑，水在光滑的肌膚上蜿蜒，不時放大漾起的雞皮疙瘩、不時放大那片連孔也不見的玉白細……

周遭安靜得只有水、和他漸重的呼聲，重得把他自己給吵醒了，他怔了兩瞬，掃了眼洗手盆上鏡中的自己，灰頹、陰翳的臉上似蒙上了層什麼？猥瑣與？

王初！你夠了！

將巾到她手裡，“別俯身太久，小心頭疼，”不敢多看她、鏡子中的自己一眼，急急逃出洗手間。

她挑了挑眉，【別俯身太久】？！家長吶？！男人吶？！

披著剛洗過的頭髮，她暖暖香香溼溼的出來，從他身邊經過，膝蓋依然擦過他的小腿，手臂撞到他的肩膀，帶過一陣悉的少女體香味……

還有兩滴似帶著她體香的水滴濺到他臉上？

她又走過來，站在離他一臂遠玄關處全身鏡前吹頭髮，鏡裡的小臉比平時嫣粉了些？眸眼似蒙著水氣？也重了些？他輕移開眼——水滴從她玉白光滑的後頸鑽進她寬鬆的家居服領口；他莫名倏的深呼，又輕咳了下，眼神總不聽話的瞟向她領口那段玉頸，放在膝蓋上的拇指、食指奇怪的了，小房間裡的尷尬難堪似被嗡嗡嘈雜的吹風筒電機聲遮斂掉，可又似與他心頭的暖燥燥通上了；關掉吹風筒，重歸安靜，她拉了縷髮絲到身前看，嘟著嘴，“我要剪頭髮。”他跟著掃了一眼，她寬鬆的家居服前兩個小突點……

倏的起身，他鑽進洗手間撲了幾把冷水臉。

他就知道！今晚應該再開個房間。

王初、做個人！

把馬桶蓋放下，他蹲在上面數小綿羊；數到一萬隻，他才出來。

踡著身子假睡的她，從睜開的小眼縫中看到，他坐在上刷了會手機，起身從大揹包裡翻出衣服褲子進去洗手間。

出來時已換上一身齊整的淺菸灰襯衣、黑西褲，站在玄關全身鏡前整理衣領、頭髮，襯衣下襬被束在褲子裡，轉身時可見最上面叄顆釦子沒扣上，透出一小截壯的骨，略隨意、而……

這件襯衣像從沒看他穿過？這西褲也不似他平時穿的那般沒形沒款，顯得高頎的他更修長、拔，淺菸灰很襯他疏離俊漠的氣質，像和解了疏離、又依然隔膈著。

他真是衣架子。

特地穿上這套好看的衣服，他要去哪？

聽到【卡嗒】的關門聲，她掀開被子，起身，了鼻子。

剛才還覺得仄的空間，此刻在深夜裡，空寂極了……

她抱著自己被冷氣沐得冰涼的手臂，左邊的睡眠燈將她的影子投在右邊的牆面上。

道理她都懂，只是、為什麼孤寂的影子那麼大？

沒有什麼夜如水、繁星煜煜，蒼淡的燈光下，一個孤寂的少女，時而鼻子、時而癟起臉……

時而拿起手機，在撥號和微信聊天界面來回切換……

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對他，情完全跑偏？

打開相冊，調出那幾張百看不厭的相片和一段小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