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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你了。請坐上車吧。”她走到馬頭旁,抓住馬籠頭,把馬從泥濘里拉了出來。馬車起動了。我的車我的車子宛如“大海中一葉扁舟”,搖搖晃晃,我抓住車子的坐墊,一邊吆喝著狗。我那可憐的母馬費勁地走在爛泥地裡,四腿時而打滑,時而磕絆;護林人在車轅前邊東搖西晃,像個鬼影。我們走了一大陣子;我的帶路人終於停下腳步。

“我們到目的地了,殿下。”她語調平和地說道。籬笆門嘎的一聲推開了,幾隻小狗齊聲叫喊起來。我抬起頭,藉著閃電的亮光看到圍著籬笆的寬敞院落中間有一座小房子。從一扇小窗裡透出暗淡的燈光。護林人把馬牽到臺階旁,便敲起門來。

“馬上來,馬上來!”響起一個尖細的童聲,又聽到光腳丫的踩步聲,門閂砰一聲撥開了,一個穿著小襯衫,間束著布帶子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舉著提燈,出現在門口。

“給殿下照好路。”她對她說,“我把您的車子推到棚子裡。”小姑娘瞥了我一眼,便往屋裡走去。我跟著她走了進去。

護林人住的只有一間屋子,燻得黑黑的,而且很低矮,屋裡空蕩蕩的,沒有高板,也沒有隔牆。牆上掛著一件破皮襖。長凳上擱著一大號獵刀,牆上還掛著一副弓弩,屋角里放著一堆破爛;爐子旁擺著兩隻大瓦罐。桌上燃著松明,悲愁地爆燃一陣,又慢慢地暗下來。房子的正中有一長竿,一端掛著一個搖籃。小姑娘熄滅了提燈,坐到小板凳上,用右手搖起搖籃,用左手整了整松明。我瞧了瞧周圍,心裡到很不好受:看著她們貧困的生活,我突然對自己沉於聲犬馬產生了一種負罪。這時搖籃裡的嬰兒不安而急促地呼著。

“你是一個人在家嗎?”我問小姑娘。

“一個人。”她說得幾乎聽不清楚。

“你是護林人的女兒?”

“是的”門咯吱一聲響了,護林人低著頭,跨進門來。她從地上拿起提燈,走到桌子旁,把提燈點上了。

“殿下,還請見諒,這裡沒有優質的煤油,只有一些松油,可能會有比較多的怪味,您興許不習慣吧?”他說著,抖了抖鬈髮。

我瞅了瞅她。年齡在三十多歲左右,別看已經快要奔四了,但歲月似乎卻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舊是那麼美麗誘人,一頭金黃的長髮在腦後高高盤起,不施粉黛的臉透出一股倔強與剛毅,素顏的她也是美麗動人,沒有化妝的她有一張肥厚粉的豐,如果能用這張豐大陽具那一定是極致享受!而她的眼睛和維爾丹尼夫人很像,但少了一股貴氣。

她身材魁梧,寬肩膀,體形健美。從那淋溼的麻布襯衫裡突出結實的肌;兩道相挨著的闊眉下閃動著一對無畏的不很大的褐眼睛。她的兩手輕輕地叉著壯但不失美,怎麼看都不像是生育過孩子的女,而她的部也是無比豐滿,豐碩多部把黑的破外套撐得滿滿的,好像隨時都要爆炸開來一般。

我向她道了謝,並問了她的名字:“我叫安娜,”她回答說,“而外號叫獵鷹。

“你就是獵鷹女士?”阿迪斯倍好奇地打量了她。我聽到我的管家和其他人談論護林人安娜的事,附近的農民都像怕火似的怕他。聽他們說,世上還不曾有過像她那樣盡心盡責的護林人:“連一捆枯枝都不讓人拿走;要是你拿走林中的東西,無論在什麼時候,哪怕在深更半夜,她會像雪一樣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休想抗拒,因為她力大無比,又像魔鬼那樣靈活……沒有任何東西能收買她,無論金錢美酒都不管用;他不受任何誘惑。有些人多次想幹掉她,都幹不成。”其實,拿一些也無所謂,我經常給領地裡的看守和僕人說:“天生萬物,予取予奪。附近的農民得了我的好處,那對於我的忠誠,就會更強。只要不在這裡狩獵,影響騎兵科的軍校生訓練就行。相反,什麼都不允許附近的農民拿,哪天農民造反了,所有東西都會沒了。”因此,安娜的行為不僅僅沒有得到表彰,還經常被管家和周圍的村民批評。

我重複了一句,“安娜大姐,我聽人說起過你。人家說你是什麼人都不放過的。當然,負責任是好的,不過,水至清則無魚。”

“我是儘自已的職責,”她陰鬱地回答說,“總不能白吃殿下您的飯呀。”

“不算白吃,能這麼負責,已經很好了。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回殿下,我以前是農奴,我的父親和母親也是農奴,一直服務於澤連斯基老爺的農場。聽說,我曾祖父是東邊的蠻族,被澤基老爺的爺爺俘虜,然後來做農奴了。”

“哦哦,這可真是遺憾,對吧,安娜大姐。”後來,殿下您要開始按土地面積來收稅,澤基老爺拒絕這麼幹,被殿下您的稅警老爺們抓了,聽說在半道上想跑,被稅警砍了,然後把土地分給農奴們。謝殿下,願神明保佑您,我家也分到三畝麥田和一隻耕牛。”

“哦?那你不在家耕地,怎麼跑這當護林員了?”我好奇的問道。

“家裡人多,託殿下的福,我家那三個女兒已經長大,可以和牛一起耕地了。但是,殿下,您知道的,三畝田只能勉強餬口。而且,我的大女兒想考軍學,去軍校學習外科手術,這二十枚銀幣學費還是很難籌齊的。聽說殿下的領地需要護林員,我就來這裡工作了。一個月能有五枚銀幣,每個月存兩枚,明年就能讓女兒去王都軍校的醫學院學習了。剩下的錢還能請個老師,來輔導一下小女兒學習。如果她們都能嫁入地主家或者王都,以後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的做農民了。

“這很好哇。你們家未來有福了。”話說……“怎麼,你沒有男人嗎?”我問她。

“沒有。”他回答說,使勁地揮一下斧子。

“是不是去世了?”

“不……”

“跟一個貴族老女人私奔啦。澤連斯基老爺以防備耳曼人的名義,在每個村子裡抓壯丁,但是從來不抓貴族家的親戚,然後,一個死來丈夫的七十歲老太婆來這裡挑男人,我丈夫拼命討好他,然後就跟他在一起了。聽說後來跑羅馬去了。”她帶著苦笑說。小姑娘低下了頭;嬰孩醒來了,哭喊起來;小姑娘走到搖籃旁。

“拿著,給她吃吧。”我說著,拿出一袋粉,到小姑娘手裡。泡點熱水,給孩子吃吧。

謝您殿下,沒有男人其實也沒什麼,我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女人,過去是澤連斯基老爺兒子的女人,後來,那小子死在我肚皮上。澤連斯基認為是我害了他兒子,把我安排嫁給隔壁村的約瑟夫,但因為我沒生下男孩,約瑟夫就丟下我去和一個過路的商人的女兒,也算是貴族了,跑路了。只是把孩子們給丟下啦。所以我希望女兒以後能做個好醫生。也能選個好夫婿。”她指指嬰孩又低聲地說。她走到門口停下步,轉過身來。

“聽說殿下和女王陛下……雖然你們是貴族,怎麼也遇到一樣的事?恕我無禮,殿下。”我一陣苦笑,說道:“我們都有自已的難處。”

“已經很好了,殿下。雖然子苦,但至少能吃飽,以前,在澤基老爺那裡,我們幾乎都是吃不飽的。那些貴族姥爺們,我們農奴的女兒基本就是他們的玩具,他們可是本不用徵求我們意見的。”說著,安娜走到小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