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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選秀之事，陛下亦準了。”樊淵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楊述，便移開目光，著陽光懶散地微微眯起眼:“今天氣不錯。”

“……咳咳，得，我們都別在這裡拐彎抹角了。這事吧，我就直說了。”楊述難得有些窘迫，乾咳了兩聲，“林家小姐還在瑤京，說是要見你一面才肯離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樊淵溫和地笑了一下，輕輕淺淺的一點笑意卻帶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嚴。

楊述已經看出此時的樊淵並不開心，他卻依舊硬著頭皮直視樊淵:“僅此一次。”

“她已是未來的皇后，曾經有過一段婚約，在利益之下，尚且可以妥協。”樊淵輕描淡寫地說著，“但……陛下終究過了年少無知的年紀。”楊述苦笑道:“這事我知你難辦，但那妮子求上門來，我總歸盡點心。大選之前得把皇后入後宮，早點把她送走，也算少點事。”

“長崖林氏的子弟都如此霸道？”樊淵一點也不著急，皇后的事和他已經無關，就算那位小姐現在不回去，遲早會被帶回去的。

楊述眨眨眼，一臉“我聽不懂”的茫然表情，可惜與樊淵對視不過三秒便敗下陣來，深一口氣，知道今天不待點事是沒法如願了:“我與她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只不過我的母親是外室，生下的孩子也只是私生子，不計入族譜。我九歲便中了秀才，人人視我為神童，母親也對我給予重望。只是再往上，戶籍上的問題需要解決。於是……母親想到了認祖歸宗。”

“長崖林氏子嗣眾多，有我一個所謂神童，不過是錦上添花。總歸沒有受到太多阻攔，已經準備通知族老，找個不差的子，在族譜里加上一個名字罷了。”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我和母親在林家住了幾天，期間不小心惹惱了老太太，認祖歸宗的事就吹了。我隨了母姓，拉著母親出了林府大門。遇上個不嫌棄母親過去的人，也同意給我一個身份，母親為了我便正兒八經地嫁了人。於是便有了今的楊述。”

“整個林家，與我都無太大關係，只有林遙這個妹妹還算有點關聯。她當年曾幫我一把，如今欠的人情，我得還。”楊述的故事講得簡單，很快就結束了。樊淵從頭到尾沒有打斷他，也沒有詢問任何具體情況，楊述說多少便聽多少。直到此時確定他說完了，樊淵才開口道:“三之後，羿族使團便要離京。”樊淵低頭看了看自己攤開的雙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指節處是長年握筆磨出的薄繭。這是一雙讀書人的手，他本該拒絕楊述的請求，和所有遵守禮教的讀書人一樣拒絕這場未婚男女之間的約見。尤其是女方是未來的皇后，他不能去賭帝皇的心，也最好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楊述的人情不該他來還，但是他猶豫了。

“恰好後是瑩光節……”樊淵停頓了一下，“你帶她來吧。”他從不覺得自己虧欠那位姑娘，也曾認真考慮過接受這一段婚約的可能。

“君行兄，我楊述別的不多說，記心裡了。”楊述雙眼一亮，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一彎，稚氣未脫。

會答應，只因楊述……算他的朋友吧。

樊淵自然有過朋友，但大多是君子之淡如水，平裡互不打擾，有事時拔刀相助。楊述卻是個熱鬧的人，愛笑愛說，他們之間有利益計較，也有真心實意，他總是願意為朋友做點事的。

瑩光節是虞朝特有的節，據說和開朝皇帝有關，發展到今，就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節。

這一夜，瑤京推遲宵，男男女女皆戴面具佩美玉參加各種活動。

若遇上心怡的人，便把身上的美玉摘下贈送給對方，接受饋贈就代表接受示愛，回贈給對方自己的面具。摘下面具和玉佩的，便是已經結對的，其他人再看見便不能再贈送玉佩。普通人家買不起美玉，便可以用瑩花代替，簪花一朵即是美玉在身。

無論是恩愛夫或是未婚男女都可以參加，回憶下恩愛往事，或是增加點趣味，也因此頗受歡。

這等節，一向和樊淵與程斐瑄無緣，所以這下子兩人居然都沒想起可以約對方出來。這兩天樊淵又在禮部翰林院來回跑，忙碌到都沒怎麼顧得上程斐瑄那邊，程斐瑄知道他忙，偷偷趴在翰林院看過他兩眼，也沒去打擾。

等瑩光節真的來了，站在大街上的樊淵，和意識到今天居然是個節的程斐瑄，才有了一點點閒心。

樊淵只是看中了戴著面具這一項，遮掩身份起來方便。但沒預料到會到有這麼多人贈他美玉瑩花，他也只有耐著子一一回絕。

他的原未婚林遙也沒有讓他等太久，帶著說好的信物，隨便對上兩句約定的口號，一上來便落落大方地自報家門:“奴家林氏，公子萬福。”

“林小姐有禮了。”樊淵快速打量了一眼這位帶著面具的小姑娘。

一身淺衣裳，戴著面具，髮間簪了一朵瑩花。

在他眼裡，這不過還是個年輕活潑的少女，即使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也能受到從她身上出來的朝氣。

“你和奴家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林遙低聲道，婉轉的音好似黃鸝鳥，清亮美好，“從很小的時候起，奴家就聽說過你。”她的態度很謙遜，好像並不需要樊淵回應她，只是自顧自地陳述著:“他們都告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