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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站出來的是東閣大學士歐陽舒。
這位歐陽相公一向脾氣火爆,連程斐瑄早些年輔佐小皇帝為政的時候,都被歐陽舒當場頂撞過。這些年程斐瑄漸漸放手,歐陽舒年齡也漸長,這種不留情面的情況也少了很多。
羿族王子衣阿華一臉無辜:“你說什麼?”
“齊王怎敢稱萬歲?”歐陽舒是耿直得讓人火大的。
但他能力很不錯,加上是真的沒有壞心眼,從來實話實說而已,程斐瑄也懶得和他計較。
就是這次落他面子落狠了,他也能面無表情地淡淡道:“歐陽相公慎言,本王可從沒如此自稱過。”
“萬歲”二字就是皇帝,除了皇帝,誰也不敢將自己與“萬歲”聯繫起來,就算你權傾朝野也不可以。
這個衣阿華王子也不知真傻假傻,他一口咬定著:“這位虞朝大臣,我怎麼聽扶罔桑桑達說萬歲乃是祝頌之詞,意為千秋萬世,永遠存在。我雖身處遙遠的北方,但卻久聞攝政王的威名,為何攝政王殿下不敢用。”樊淵聽到衣阿華說到“扶罔桑桑達”的時候,默默看了衣阿華身後的那個青年人一眼。
桑桑達,在羿族人口中就是類似於老師的意思,這個詞不被羿族人直接翻譯成老師,是因為羿族人的“桑桑達”除了教導他們武藝學識,其心中地位等同於他們的另一個父親。羿族人的人生大事,都有他們的“桑桑達”見證。
程斐瑄確實奉先皇遺詔攝政虞朝,可虞朝百官從來喊他的封號“齊王”,而非“攝政王”。
衣阿華話裡話外全是明白人能看出的挑撥離間,他對程斐瑄越尊崇,則越是把人在火上烤。但是明白人是挑撥離間,這群守著禮法的人也不能忍。
這麼想來,羿族好像一直針對的就是齊王程斐瑄。
程斐瑄自成為攝政王以來,刺殺的事遇上的可多了,他擋刺客都擋成習慣了。
那些刺殺他的不一定都是羿族的人,可有野心的都覺得把攝政王才是最大的威脅,元載帝那種半大小子,反而被忽視了。
程斐瑄在衣阿華說話的時候就微微斜過身子,一手支頭,撐在扶手上,滿是倦怠。
昨夜太興奮了,沒睡好,今早惦記著和君行一起上早朝,依舊是興奮著,物極必反,興奮太過了,到了現在才有了後遺症,這會兒犯困著。
“此乃君用臣不可用。”歐陽舒堅持不懈地提醒著這樣的界限。
昏昏睡的程斐瑄腦中頓時清明瞭片刻,他默默看了看歐陽舒,抬手扶額,觸摸到的是抹額上的繡紋。
這群人說的這種話他聽太多了,沒意思。他從來沒想過去爭什麼,偏偏這些人總愛瞎折騰。
一身虞朝服飾,打扮得像個讀書人的青年終於開口了,他一開口並不咄咄人,而想是要慢條斯理地講道理。
羿族人穿長袍往往看著就不對勁,可這人穿著,居然還真有種書卷氣:“歐陽相公,此言差矣。”歐陽舒眉頭一皺:“你是何人?”
“在下扶罔謹,乃是羿族金帳案儀。”這青年人淡然自若地面對著歐陽舒。
羿族那邊的官職混亂得很,又有他們自己的特,又有模仿中原的地方,若非悉羿族的人,還真沒幾個人曉得“金帳案儀”是個什麼官。樊淵上輩子和羿族鬥了幾乎半生,他對羿族可謂悉異常。
相比之下衣阿華的介紹簡單明瞭不少,衣阿華眉目間滿是得意:“這是我桑桑達的兒子,就是我的好兄弟。他一向喜歡中原的文化,給自己取了個虞朝人的名字。他可厲害了,讀過很多很多書,文采可不比你們這兒的狀元郎差。”羿族人崇敬中原文化,他們自然驕傲,但說會比他們還厲害,這群讀書人宛若遭受了莫大恥辱。一個個義憤填膺,直上前比試比試。自古文人相輕,此乃不變真理。
“在下也曾讀過中原典籍,戰國時,秦王見藺相如奉璧,田單偽約降燕,馮諼焚孟嘗君債券,左右及民皆呼萬歲。這些人皆非帝皇,眾所喜慶於尊者,拜恩慶賀,率以為常。我族王子並未胡言亂語。”無視他們的憤慨,扶罔謹一本正經地陳述著。
“扶罔案儀,讀我中原書,必先懂何謂博大深。”困得打盹的程斐瑄頓時坐直了身子,詫異地看向站出來說話的人。
素來低調的樊淵見到“扶罔”家的人,就像是又回到了過去,那是他不得退卻必須直面的敵人。
扶罔乃是羿族王室的分支,地位超然,位同王族。羿族崇尚武力,大多不通權謀算計,唯有扶罔一族例外,說他們是羿族的大腦毫不為過。
就連羿族列隊狩獵出行,隊伍中必有一個扶罔家的人,沒有扶罔之人同行,這個隊伍就不可動兵刀。
而那時的螢尉對上羿族,最大的麻煩就是扶罔家的人。不知多少派過去安暗線的弟兄被他們揪出來。而螢尉也不知暗中收拾了多少扶罔家的人。
樊淵的低調是利劍的劍鞘,鋒芒出的時候,他眼睛裡仍是一片水一樣的幽清溫和,只不過旁人輕而易舉的看到瞳底深處燒灼如烈焰的凜然。
“古人飲酒必上壽稱慶曰萬歲,其始上下通用為慶賀之詞,猶俗所云萬福萬幸之類耳。因殿陛之間用之,後乃遂為至尊之專稱。案儀所言幾例,乃是禮崩樂壞、天下大亂、無皇無主之時,現天下太平,四海歸心,君臣相安,豈可同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