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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穩住。
今看到的事呢,屬下就當沒看到好了。知道王爺的習慣,這位暗衛大哥知情識趣地離開了屋頂,把隱藏的距離拉開。
“怎麼又離開了?”樊淵抬頭,聽到了屋頂傳來的破風聲,奇怪地問。
程斐瑄心裡盤算回去給這位識趣的加點俸祿,手上夾了一筷子菜往樊淵碗裡放:“不用管他。或許自己去吃晚飯了。”不,我覺得事情很古怪。
樊淵可沒信這種話,但也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去追問不停,也許是什麼機密之事,不提也罷。
兩人之間明面上能聊得其實並不多,詩詞歌賦風花雪月都不是兩人所愛,不知怎麼就談到了後幾的經筵上去。
“陛下是個明理的,君行不用憂心他挑難於你。”程斐瑄頓了頓,手指似乎是習慣地繞著額前的碎髮,一邊緩緩道,“只是切記一點,莫擺出一副為師既尊的樣子,陛下年少氣盛,不喜歡越了規矩的人。左右陛下才是九五至尊,就是能冠以‘帝師’之稱,也別以此為恃,該有的禮節萬不可少。”
“就像殿下一樣?”樊淵問出口便覺不妥,不過好在問得並不算太過逾界,總是能裝傻充愣過去的,圓過來總不算難。
程斐瑄似乎也是沒想到樊淵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就像我一樣。”程斐瑄抿抿,說完便沉默了下來。
樊淵鬆了口氣,好在齊王也沒有往下說的意思。皇家那些雜七雜八的那些事,好奇好奇是可以,但去尋找真相往卻往是自找麻煩。
“多謝殿下提點,今這頓晚餐,也算淵沒白準備。”樊淵笑笑,語氣故作輕鬆地道了謝。
程斐瑄言又止地看看樊淵,最後也只憋出來一段話:“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君行你別告訴陛下,我對你說過這些。”樊淵得了剛剛的教訓,沒有再去問為什麼,只一頷首,甚至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頓飯到了最後,氣氛詭異起來,兩人又變得涇渭分明,一開始的稔表相終於被破壞得面目全非。
程斐瑄放下了筷子,沒有急著站起身,而是突兀地直接開門見山道:“君行,人人都會好奇的,我知道你也不例外。”不,好奇是一碼子事,可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樊淵隱隱意識到什麼,疾速地抬手打斷了程斐瑄的話,溫和而強制:“殿下。天不早了。”程斐瑄嚴肅的神情一掃而空,盯著樊淵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君行你也會緊張啊。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我可以告訴君行的。”帶了點輕快的語調,又藏著什麼沉重的東西。
樊淵知道,如果自己說想知道,看齊王這樣子肯定會告訴他。但他從誰哪裡聽來答案都行,就是不能是齊王告訴他。
不可以是。
程斐瑄等了等,沒等到樊淵別的話,看上去也不在意,只是站起身的時候不見以往的雷厲風行,彷彿隨時等待著樊淵出口。
推開門扉,外面不知何時起了斜風細雨,飄渺著細微的氣,一層輕薄的白紗籠在天邊。
程斐瑄邁步出了門,雨並不大,他走得也不急。
樊淵坐在廳房裡,任由門扉敞著,風攜著雨絲入了房,帶來一絲寒氣。
樊淵的視線穿過淺薄的霧氣注視著程斐瑄的背影,不發一言。直到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程斐瑄都沒有留一句告辭。
雨中的瑤京四處氤氳成一片朦朧的霧境,混雜著油紙傘撐起時綻開的油桐清香,輕籠的霧氣凝結在葉尖化成水滴。
雨霧模糊了視線,程斐瑄微微眯起眼,漫不經心地走在街頭。
“殿下。”一把傘出現在頭頂,遮住了頭頂的天空。
“滾。”微啞的嗓音壓抑著暴躁的情。
劍光一閃,“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斜眼看向頸脖子邊上的劍,猶豫片刻的屬下,還是默默退開了。
第二早朝的時候,樊淵沒看到齊王,御座下首的座位空無一人。只說是齊王身體抱恙今不能來了。
沒了攝政王的朝堂來了久違的熱鬧,你爭我吵的。
樊淵垂眸半斂,依舊是那個保持沉默的裝飾品。
他覺得自己的一天應該同往常一樣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切都一樣。
直到下了早朝,被一位年輕女子堵了路,樊淵才知道,或許他還是想岔了。
“樊家三公子?”女子的眉目豔麗,卻不妖媚,端莊優雅天然就有幾分貴氣,又不失嬌俏活力。
她的語氣客氣,語調也很平緩,看著樊淵的時候眼裡帶著靈動的探究。
“我是焂夜,程斐瑄的好兄弟。”女子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著,“我來只是聽說他了個新朋友,有點奇怪,才來看看。”
“焂夜郡主?”樊淵的禮節挑不出病,行了個禮才微笑道,“郡主是怕淵別有目的?”
“程斐瑄又不是傻子,不需要我為他心這個。”焂夜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笑道,“我本是想告訴你哪天這傢伙發了瘋就來找我,我也許能幫得上你。現在看來倒是我低估點東西。”樊淵並不清楚焂夜郡主指的發瘋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深究,從容地應道:“有勞郡主掛心。”
“你這人有點意思。”焂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樊淵,最後神秘地眨眨眼,“怪不得昨被人唸叨了這麼久。”
“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