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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而來。
程斐瑄正與樊淵打了個照面。
樊淵一襲白的衣衫,因風微微舒捲,比從前見到的官服更能襯托出樊淵身上從容閒適的氣質。一雙眼眸澄澈清寒,看得他心有點微微發慌。
樊淵很適合月夜,他望著他,如是想。
他愣愣地望著樊淵好一會兒,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樣,舉起抱來的一罈酒,試探地問道:“真的不喝點?這可是好酒。”那模樣,像是拿著心愛糖果找小夥伴分享。
樊淵第三次搖頭拒絕了:“茶酒皆備。殿下,水已準備好了,茶葉呢?”程斐瑄揮揮手,示意樊淵讓開一點,然後一手扶著窗框,靈巧翻身進屋。
把酒放在桌上,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圓盒遞了過去。
“有門不走,走窗做甚?”樊淵接過了程斐瑄的東西,“齊王殿下,你的愛好還真獨特。”說著,他打開了盒子。
一盒茶葉,數量不多,起一放到鼻下輕嗅。
“不是貢茶?”這是上好的茶葉,只此一點樊淵便知不是貢茶。
程斐瑄似乎也知道里面的道道,樊淵這麼問他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答道:“有個喜好經商的朋友,向她買的。陛下賞的貢茶府裡有不少,但想到你是樊家人,我怕你不喜歡。”一般獻到宮裡的貢茶都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而是稍次一等的。並不是對皇上不尊敬,而是茶這種東西講究太多了,受很多因素影響。頂尖的茶產量不一,而且質量也不一,為了避免每年送去的貢茶好壞時常變化,漸漸大家心照不宣地把產量穩定的稍次等茶葉作為貢茶,而頂尖茶葉用於人情往來。
青溪是虞朝出了名的茶府,貢茶大多出自青溪,對此中門道更是悉。
“殿下多慮了,茶的好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待茶的心態。”樊淵早找出一罐去年的雪水,待此時燒起了水。而程斐瑄早就瞧見了樊淵準備好的酒杯和茶杯,徑直拿了那個屬於自己的酒杯,拍開封泥,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香四溢。
“今之事,多謝殿下了。”樊淵漫不經心地等待著水煮沸,一邊開口道謝。
無論怎麼說,若不是齊王在皇上面前提起,今也不會有他升官的事。雖然中間也多了麻煩,但是該禮貌還是要禮貌的。
聽了樊淵的道謝,齊王殿下在他面前坐下,低了低頭,看向酒杯裡的倒影。
“我們現在算不算朋友?”程斐瑄懶懶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在手中搖了搖,搖散了倒影裡自己的眼神,突然看向樊淵問道。
樊淵微微一頓,目光落在了程斐瑄身上,帶著幾不可見的不解和詫異。
程斐瑄還在看著他,等待著答案。
樊淵能看到,齊王的眼睛很特別,漆黑無盡,卻又帶著別緻的光亮。眼形有些狹長,不笑的時候總帶著一股煞氣。
像是那些咿咿呀呀唱著的戲劇裡,紅的臉譜代表忠貞、英勇;白的代表陰險、疑詐、肅煞;黃的則代表著梟勇、兇猛;黑臉譜意味著正直、無私、剛直不阿……
觀眾只要看著臉譜,就對人物的大概格有了瞭解。
而人生又如何不似戲劇?誰說在舞臺外,不會有人依從這樣的規矩來看人呢?
樊淵斯文俊秀,眉眼是江南水鄉的柔和,看著就是翩翩書生。
而他對面的齊王恰好天生長著一張反派臉,五官俊朗卻眼角眉梢都是戾氣,連薄薄倖這一條也給他佔了。
只是一眼看去都覺得分外危險。
“當然。”樊淵卻出一絲淺笑,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
不巧,他偏偏不信。而且和齊王搞好關係,他也不虧。
程斐瑄擱在膝上的手緊了緊,又慢慢鬆開,他笑起來不似樊淵的淺笑那般內斂,但又不過分張揚,帶著一種莫名的豁達:“那就該是我對你說謝謝,而不是你對我。”樊淵不明白。
但自覺淺言不必深,也就什麼也沒說。
齊王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還嗆了嗆,像是壓不會喝酒。
樊淵頓時有點擔心自己等會兒會不會收穫一個酒鬼?
正打算提醒他別喝太多的時候,對方突然提起一件事:“樊大人,我能不能對你換個稱呼?”樊淵的瞳底有一絲莫名的情緒閃過,然後忽然就覆沒了,接著平靜無波。
水已煮沸,樊淵低頭用熱水淋茶壺。
他一邊將程斐瑄茶葉中取出,放入茶則,一邊平靜地反問道:“殿下想怎麼稱呼?”程斐瑄吶吶不語,伸手用食指無意識地撓撓額髮,微微蹙起眉頭,彷彿在沉思。
“殿下?”樊淵的語氣溫文和氣,但是程斐瑄總能在這個世家公子身上覺到一種暗夜中血的味道,一種很悉的味道。在樊淵身上,不尋常又如此自然。
“你對我似乎和對楊子言不一樣。”程斐瑄又喝一口酒,懨懨道。
樊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楊子言是在指楊述。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依舊一板一眼地衝茶。
“殿下這麼說,是想同子言一般以字稱呼?”樊淵頓了頓,“如此,殿下喚我君行也並無不可,不過……”
“嗯?”程斐瑄放下酒杯,不解地問道。
若是放在其他人面前,這一聲配上齊王的臉,當真會以為他在不滿發怒。
樊淵抬眸望了他一眼:“沒什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