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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中的名聲愈顯,七皇子垂眸看了看紙上的墨跡,終於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名字。
七皇子從小廚房裡端了藥出來,笑意地走入皇帝的寢宮。
老皇帝面上已是一派病容,見到他,卻還是忍不住出一個舒心的笑容來:“小七。”或許是年紀大了,老皇帝近年來越發沉溺於“慈父”的角不可自拔,對著他比以前寵愛更甚。此時自然也不例外,諸多皇子中,被請過去侍疾侍得最多的,便是小七。
七皇子把藥暫且放在一邊,笑得一如既往:“父皇。”老皇帝咳了兩聲,面容枯槁,愈發顯出身體的頹勢。
七皇子靜靜坐在他身邊,觀察了片刻,突然出聲問道:“父皇,您想傳位於誰?”老皇帝顫抖著右手,握緊了他的手掌,安道:“你放心,無論傳於誰,我都替你排好了前路。蜀地富餘,你去那兒做個王,自在,又能享福。”七皇子笑意不減,卻搖了搖頭,反駁道:“父皇要傳位於其他人,讓兒臣如何放心呢?”老皇帝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心思,當場愣在了原地。
小七湊近了他的耳畔,低聲笑道:“父皇可是想傳位於四哥?可惜啊,四哥前幾染風寒,已是重病在身,恐怕命不久矣吶。”老皇帝猛地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小七笑得極為溫柔:“大哥和三哥被父皇親手處死,二哥被關了這麼久,已若廢人;四哥六哥重病在身,五哥曾被父皇厭棄幽,乃至如今神志不清……如此算來,父皇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了呢?”老皇帝死死握住他的手,氣得雙眼突出,直氣道:“你、你殘害兄弟?”小七收起笑意,目光冷淡地看著他,提醒道:“我只是給四哥和六哥下了服藥,比不得父皇心狠,這麼多的兒子,說關就關,說殺就殺。”
“父皇,您若傳位於我,我便保證四哥和六哥此病能痊癒,否則……”小七說著,輕輕吹了吹皇帝的耳朵,沒把後半句話說完。
皇帝赤紅著眼,怒道:“你可知你母親……”小七食指壓在老皇帝的嘴上,打斷了他:“噓——我知道父皇不能傳位,但,此事如今除了你我,朝中無人知曉。如今這情形,若您不願下旨,難道要從旁支裡挑人嗎?”說著,七皇子不由面委屈,可憐巴巴道:“兒臣好歹也是父皇的血脈,難道還比不得與父皇全無關係的旁人?”老皇帝手一顫,直愣愣地看著這個兒子,心中一片荒涼。
*老皇帝死了。
他至死,都不願下旨傳位於小七。
不過,正如小七所說,如今的皇室中,諸皇子病的病,死的死,瘋的瘋,數來數去也只剩下了他一個。
七皇子自然而然地登基了。
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小七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心裡莫名覺得有些無聊。
登基大典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開了小差,止不住想——如今的邊關,也不知是個什麼樣子?
與盛子裴分別這麼多年,對方的信他倒是沒少收。
而且隨著年紀漸長,看的事多了,他也就漸漸明白了盛子裴曾經看他的眼神。
幾年前,老皇帝還活著的時候,盛子裴曾回京述職。
宮宴上,隔著大半個宮殿,盛子裴遙遙看了他一眼——炙熱,直白,卻又苦澀。
只是一眼,七皇子卻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自此,情竅初開。
七皇子發著呆,默默地走完了全程。
回到寢宮後,他第一眼,先看到了盛子裴送來的賀禮。
新皇忍不住笑了一下。
老太監小心地打量著他的臉,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大著膽子提了一句:“盛將軍好幾年沒回京了,皇上也要將他召回?”新皇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乾淨。
老太監心中有些後悔,卻又覺得此事不能不說:“盛將軍在軍中聲望頗高,又是舊朝人,皇上得早下決斷,到底該如何待他。”老太監說的隱晦,但小七卻聽得明明白白。
——若以臣子相待,制衡之道在所難免,而若不以臣子相待……
小七垂下眼,心道,除了臣子,自己難道還真的能選出第二條路嗎?
*新皇在位期間,多次讓盛子裴平定邊疆,楚朝版圖再三擴大,幾乎是百年來之最。
除軍事外,民間雖因戰事而負擔了較重的稅負,但因朝廷治理有功,又懂得安撫民心,百姓也反而顯示出一種安居樂業的安穩狀態。
朝中對新皇讚譽聲頗高,但唯一不滿的,就是新皇的身體不大好,導致其居然生不出皇子!
小七第八百次壓下大臣們提議娶親的摺子,看著邊疆來的書信,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為了不娶,他甚至都乾脆說自己不舉了,結果這些大臣還不死心,總想著讓他試一試。
想起盛子裴每年來朝見時,看著他越來越熾熱的目光,小七就忍不住頭疼。
更頭疼的是,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儲君之事怕是得提上程。
儲君不難定,由於“不舉”,他早早便在宗室裡找了個孩子,放在身邊悉心教導數年。
難的是,盛子裴這個聲名顯赫的大將軍到底該如何放置?
盛子裴對他必然是忠心的,但對於儲君,卻未必能心服口服。
更何況,即使盛子裴沒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