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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門把研究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以前不是沒有控制不住情緒過，無名火多半是對著季長韻發了，然後倆人要麼對毆一場要麼直接斷了聯繫，沒多久就又和好，無所謂，他知道季長韻總能和他和好，季長韻也知道他的病，不會在他控制不住的時候硬來干擾什麼。

但這套方式顯然對湛樂不適用，他們不能對毆，也不能直接斷了聯繫。

程在捻了下衣襬，發覺就算是此時此刻，他的情緒也還在心底翻湧，心頭燃著一團莫名其妙的火，他握了握自己的手腕，指甲掐進裡，又因為疼痛而煩躁。

湛樂沉默地洗完菜也沒等到程在第二句話，他把菜往籃子裡一丟，扭頭瞪著程在:“幹嘛？”

“不幹嘛。”程在深了口氣，“道個歉。”

“哦，那我可真是太對不起您了，”湛樂說，“不知道觸碰到您哪脆弱的神經了。”

“……我說我，”程在看著他，“道個歉。”

“有你這麼道歉的嗎？”湛樂指了指他，又扭頭過去，把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小聲嘟囔了句，“你他媽就是仗著我喜歡你胡作非為瞎幾把作。”

“……嗯。”程在不知道說什麼，含糊地應了聲。

“嗯個，”湛樂又轉回來，手裡還拿著菜刀，“等哪天我不喜歡你了……”程在的身子僵了僵，抿緊等著他的下文。

但湛樂頓了久也沒把後面句說出來，只是嘆了口氣又扭頭切菜了。

程在走過去，從後面摟住他的，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小聲說:“你接著說。”

“說什麼？”湛樂聳聳肩，想讓他走開。

“不喜歡我了，”程在說，“然後呢。”

“不知道，我他媽現在喜歡你的，”湛樂皺著眉，說的是讓人欣喜的話，手上卻一點兒也不含糊，程在合理懷疑他把那團餡當成自己了，剁得可帶勁，“我現在特別喜歡你，導致我就想不到我不喜歡你以後會怎麼樣，懂麼？”程在親了親他的耳朵，“湛樂。”

“！”湛樂被他親得手一哆嗦，差點兒把手指給一塊兒剁了，“你有什麼話好好兒說行不行啊？”程在伸手過去，把他手裡的菜刀拿開:“我今天生氣是沒有理由的。”湛樂沒說話。

“之後我可能還會有……很多個這樣，莫名其妙生氣，專門和你抬槓的子，”程在的聲音很輕，“可能一直都會這樣。”

“你什麼意思？”湛樂被他說得心裡有點兒沒底。

“我的意思是，當初說好了不準反悔，”程在說完這句後，於今爆發出來的情緒終於開始一點點地往回收，他的鼻尖在湛樂脖子上蹭了蹭，說話的聲音很小，“你現在反悔也遲了。”

“哦。”湛樂不知道聽沒聽懂他的意思，應了一聲後站著沒動。

程在迫切地想要接吻，他抬起湛樂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他們親吻在一起，舐著舊疾。

湛樂卻想，為什麼程在一直要他別反悔，卻從來不說喜歡。

第64章吃完火鍋後程在自己回了家，給湛樂發了條消息，說明自己到家後便去浴室洗澡，洗澡出來直接往上一砸，也沒看手機，就這麼睡了。

湛樂回覆過來的消息他也沒能看到，戴著耳，什麼都聽不見，迴歸到最安靜的時間，但沒能睡個好覺，心口總有什麼東西提著，放不下來。

陳隸的出現還是帶來了影響。

這份影響是後知後覺的，程在一開始想逃，努力無視，拿出無所謂的態度來對待。等到無路可退了，才被它剖開血將十幾年前發生過的一切再次挖出來。

他睜開眼，一片晦暗。

手機上依舊沒有程在的回信。

湛樂在房間裡抱著抱枕嘆了口氣，起身去了客廳，把謝凜堆在桌上的那堆樂譜按照頁碼收拾好了，才了只筆，開始填詞。

哄吧哄吧，自己的男朋友，不哄還能丟了嗎。

自閉的男朋友不要丟，抓來打一頓，裹上面包糠，炸至兩面金黃……

“程醫生啊，鍋裡黃啊。”湛樂一邊填詞一邊自己哼哼。

哼完自己都沉默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把第一頁紙撕下來丟掉後，又哼起了謝凜不久前教給他的主旋律。

有了主旋律以後就好填很多，雖然還是口水歌，但至少口水得不是那麼充足，湛樂經過半宿的修修改改，總算是把頭兩句給填上了，第二天起來一看，還是覺得矯情得要死。

手機上也依舊沒有回信。

屋外又下了場雨。

南方的雨能從二月底下到八月初，季的陰雨到夏季驟雨，之間空出兩個多月的時間讓長蘑菇的人都曬一曬，然後再繼續發黴，準備接十一月的雨水。

湛樂放了學，撐著傘從校門口出來，一抬眼就看見了擁擠的馬路邊上，程在的車:“哎……！”他沒忍住輕輕喊了一聲，然後一邊快步朝那邊跑手裡飛快把傘收起來，拉開副駕的車直接坐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看清是誰的車了嗎就往上坐，”程在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淡淡地笑。

“看清了！”湛樂把傘收好，抬起頭看著程在，他說，“我看見你了。”很奇怪，他因為程在沒有回他消息的事情鬱悶了一整晚，白天上課時也心不在焉，想直接打個電話過去又怕打擾到他上班，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