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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一哭哪吒更是煩躁，又著急又心軟。掌心裡那可憐的小東西直抖，黏糊糊的津也不知混了別的沒有，自開著的小眼兒裡滴出來，向下都垂出條透明的水線了。

廁所裡沒地暖，敖丙鞋都沒穿，哪吒又是催道，好了，乖了，別羞了。快點完我們回上去。

說著他輕輕晃晃手裡的東西，那垂著的水線一下就斷了，落到下面水池裡，砸出一點黏糊又明晃晃的響兒。

於是終於有水聲。起初只一滴兩滴，淅淅瀝瀝的卻格外清晰。又隔了三四秒，許是敖丙終於破罐子破摔了，又或是他依然不肯的，卻真的憋不住了。

他就這麼被小了自己七歲的學生兼男友欺負著，哆哆嗦嗦地給人把出來了。那失控的水聲打在池面上的一剎那，敖丙羞極，“哇”地就哭了。

第30章chapter30像只生怕自己不再被愛了，要被就此遺棄的大狗狗。

哪吒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不知不覺天都黑透了。

他第一次來敖丙家睡的就是這張沙發，那時敖丙還沒接受他，他連抱他一下都會先問可不可以。

明明過去那麼珍視的，才過了兩個月，他就把人欺負到蹲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哪吒弓著，收回望向那扇門的目光，又一次閉上眼把臉埋進掌心裡。

敖丙後來就蹲在冰冷的的瓷磚上埋著臉一直哭，不讓碰更不讓抱。哪吒怎麼都不好他，這才意識到之前許多次都是敖丙默許了任他欺負的……雖然敖丙人沒他高勁兒也沒他大，但都是男人，他如果真不肯，自己未必能輕鬆就拿下他。

最後哪吒實在沒轍了，是脫了羽絨服把他兜頭一蓋一包，才勉強把人回了臥室裡。

回了上哪吒心虛又手抖，羽絨服也不敢給他掀了，直接扯了被子把他裹著，鬆鬆摟著他道歉了好多話。話說得多，但顛來倒去也總是“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幾句。

哪吒在外邊摟，敖丙在裡面掙，後來許是有被子隔著他有了一點點安全，又或是實在沒力氣再跟哪吒拉扯了，漸漸就不掙了。哪吒以為他是終於消氣了，結果說了那一車子話，被子裡半天只悶悶地回了一句。

還是那句，又沙又啞的“你出去”。

他還在哭，除了最開始委屈極了“嗚嗚”地哭出了聲，後來都只抱著膝蓋靜靜地掉眼淚。哪吒聽了拳頭一下握緊，就不再說話了。強摟在被子外的手臂也鬆了勁兒，他指甲掐著地收了手，然後緩緩站起身出了臥室，掩上了門。

客廳沒開燈，家裡一點光都沒有。他們回來時哪吒那樣搶新娘子似的把敖丙往裡扛，誰顧得上開燈呢。

昏暗中他們出門前換下的居家服還靜靜擱在沙發上，哪吒渾渾噩噩地走過去，慢慢把自己的那件套上。是敖丙一早就給他備好的，特別合身。

哪吒回頭看一眼那扇虛掩著的靜悄悄的門，然後站在空無一人的昏暗的客廳裡，低頭把臉深深埋進掌心裡。

其實敖丙在上沒好久就不哭了，哪吒的羽絨服那麼厚，外邊又裹著被子，實在太熱了。

雖是不哭了，可之前哭得太兇，他一下慣也停不下來，悄悄往外探頭時還是搭搭的。外邊黑漆漆靜悄悄的，房門半掩著，哪吒不在這裡。

敖丙放下心來，噎著坐起來些，去頭櫃上的紙來擦鼻子。他渾身都是哪吒的氣息，也把鼻涕眼淚蹭了他一羽絨服的。

明天得拿去幹洗了。敖丙邊鼻子邊想。

他哭成那樣，主要還是羞的。當然也是生哪吒的氣，也是委屈，可更多的實在是難堪。

他長這麼大從沒被人著做過那種事。還是在情事中，被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著做，那委屈、無助與羞恥簡直疊加著翻了一倍又一倍，都把他淹沒了。

就是之前在網絡上看人家分享和自己男朋友的情趣故事，也沒有像哪吒這樣蔫兒壞的。

結果他大哭了一場，心裡羞還是那麼羞，對哪吒的氣卻莫名其妙就消了。

敖丙垂頭發痛的眼睛，著鼻子，只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心裡也太喜歡哪吒了吧。

不生他的氣了，敖丙又覺得其實錯在自己。畢竟最開始是他出手的人家，這次也算長個教訓了——寧可摸老虎的股，也別亂十七八的小子。

他著眼睛又一次抬頭把房裡看了一圈兒，最後看向那條被留下的窄窄的門縫。門縫外一點光都不透，敖丙忽然到忐忑，不知道哪吒是在外邊做什麼呢，燈也不開。

他想出去看看，又拉不下臉，想起之前的事就臊得不行，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哪吒。

敖丙想著要不今晚就分開待著吧，過一夜也許明天就沒那麼尷尬了。反正客房裡有枕頭和被子，哪吒那麼大的人了，不會凍著自己的。

可轉念又一想，之前讓他睡一次沙發，被子睡掉了一半……

今夜月亮沒有來，窗外沒半點月光，一丁點亮全是別人家的窗燈。敖丙輕輕地推開房門，就看見哪吒燈也不開，什麼也沒做，就捂著臉獨自坐在沙發裡。

他明明只發出那麼一點點聲音，哪吒也有應一般猛地一下抬起頭看過來，接著起身著敖丙就三兩步快步走過來，嚇得敖丙忙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結果哪吒走近了卻沒有伸手抱他，就停在他面前，磕磕絆絆地說著話，那聲音真是緊張，連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