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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徐升,“謝謝徐總。”

“不必,”徐升隔著幾米,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只要你讓可渝滿意,我不會食言。”

“一定,”湯執連連點頭,“一定。”去婚姻登記處的路上,徐可渝坐在湯執身邊,她好像有些焦慮,所以湯執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升去接他們的母親了,不知從何處得知消息後,她也希望到場。

徐可渝和湯執提過,說她母親年初時母親體確診胃癌,術後情況不理想,一直住在醫院繼續治療。

湯執沒見過徐老太太,不知她的格,因此也有些忐忑不安,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在心中做無用的祈禱,盼望時間再過慢些。

轎車載他們下山,在高樓林立的市區中穿行,繞過窄小的巷,來到濱港西區的婚姻登記處。

申請表已有人替他們填好,湯執和徐可渝要做的不多,只要註冊最後的宣誓便可。

沒有等多久,徐升也到了。

他親自推著輪椅從電梯裡走出來。

輪椅上坐著的女士手上還打著吊針,面容間依稀與樓梯照片中婦人有所相似,但要蒼白瘦弱許多,她打量著湯執,又看了看徐可渝,說:“這麼大的事,都不提早告訴我。”徐可渝對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江言上午在電話中和湯執對過口供——湯執是濱港大學的法律系畢業生,與徐可渝高中時認識,秘密戀愛八年,終於修成正果。

在等候註冊時,徐女士和湯執聊了不少,說自己得病後,想了很多,後悔工作太拼命,忽略了女兒,又說自己的預很準,剛和兒子說過,想看到女兒找到可以託付的人,女兒就真的要步入婚禮殿堂了。

湯執怕自己說漏嘴,一直提著神,直到她轉身又與徐可渝說起話來,才鬆了一口氣,藉故去了盥洗間,想洗把臉,冷靜冷靜。

婚姻登記處是棟很舊的樓,盥洗室的燈或許剛換過,白慘慘地掛在房頂上。

湯執脫下身上的新西裝,掛在牆壁的鉤上,又取下袖釘,挽起袖子,才打開出水口,捧起一抔水,俯身往臉上壓。

水很冰,他打了個寒顫,抬起臉,看鏡中的自己。

對面的湯執好像被未來岳母的拷問嚇得面無血,濃豔的五官也像被水泡化了,變得柔和,水從睫間掉進他眼睛裡,他閉上眼,又潑了幾下水,抬手胡亂摸著扯了幾張紙,把臉上的水擦乾了才站直。

轉過身,他發現徐升站在盥洗間門口,看著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

“徐總。”湯執叫他,突然想,為什麼時常和徐升在盥洗室碰上。

徐升“嗯”了一聲,問他:“你很熱?”湯執搖搖頭:“還好,有點緊張。”

“我表現得還可以嗎?”他又詢問徐升,努力做一個謙卑的乙方。

徐升微微頷首,對湯執道:“沒什麼好緊張的,她對你很滿意。”湯執扯了扯嘴角,誠實地對徐升說:“不可能不緊張啊。”

“為什麼?”徐升問他,語氣顯得高高在上,又很矜持,讓湯執覺得好笑。

“因為要說很多謊,”湯執說完便自覺失言,立刻補救,“開玩笑的,結婚當然緊張。等徐總自己來註冊的時候,說不定會比我還緊張。”徐升沒接他的話,平靜地說:“臉洗完了就出去,可渝還在等你。”湯執快速地扣上袖口,又穿上外套,要從徐升身邊過去時,又被徐升攔下來了:“湯執。”

“你臉上有紙。”徐升隔著十多公分的距離,指了指湯執的眉骨。

湯執“哦”了一聲,抬手抹了抹他指的地方,什麼都沒抹到,又求助他:“在哪裡?”徐升的表情有點嫌棄,又隔了老遠指了一次:“這裡。”湯執再次嘗試,還是沒有摸到紙的蹤跡,只好再次看著徐升,禮貌地問:“到底在哪裡。”他覺得徐升看自己的表情像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在看一個白痴。不過頓了兩秒,徐升還是抬起手,很輕地在湯執的額頭上拭了一下。

徐升的指腹比湯執想象中熱,也比湯執想象中軟,是一雙大少爺的手。

熱度在皮膚上停留了一秒都不到,將紙屑從湯執臉上擦去後,就移開了。

徐升迅速地回了手,說:“好了。”然後走向洗手檯。

湯執沒回頭地往外走,聽到身後傳出的水聲。

第6章事後再回憶時,湯執會認為陪徐可渝籌備婚禮的子,像他有生以來過得最閒散的一段時間。

他成為了徐可渝法律上的丈夫,徐升法律上的妹夫,不過仍舊睡在客房,像徐升買來逗徐可渝開心的玩具,實用不佳,好處是隨傳隨到。

徐可渝對婚禮的要求很高,要準備的東西繁瑣雜亂。

她想要一場夢幻的儀式,要最美的場布,攝像司儀也得挑細選。徐可渝沒有朋友,都要湯執陪她去挑。

所幸陪徐可渝挑東西沒有什麼難度,湯執只要跟在她身邊,盲目地點頭,隨機替她決定即可。

二月底的一個早上,徐可渝的晨跑計劃開始了,她要為自己的婚禮塑形。

徐可渝晨跑前夜,江言特地給湯執打電話,先是問了問湯執白天的情況,又告訴湯執,他為徐升工作八年,還從未見小姐運動過,更沒想到這次小姐不但要晨跑,還找他安排了教練,每週來家裡三次。

湯執沒答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