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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盯著司機的臉,好似是努力地認出了司機的身份,然後將壓在司機肩膀上的手臂收了回來,過了一小會兒,低聲道:“你走吧。”司機猶豫地看著徐升,沒有馬上行動,徐升再次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一副準備發火的樣子。司機求助般看著湯執,湯執看了徐升一眼,只見徐升又重新閉起了眼睛,看上去已經完全神志不清,只知道對司機說:“走。”湯執便低聲對司機道:“我扶他上去吧。”司機只好點點頭,離開了。
湯執半揹著徐升,往樓梯的方向挪。挪了幾步,徐升突然咳嗽了起來,湯執沒背穩,兩人一晃,向地上倒去。
徐升重重地將湯執壓在了地板上。
大理石的地面像冰塊似地頂著湯執的背,徐升人高馬大,本來就重,好像是想起來,手胡亂按在湯執的側,使勁一撐,湯執被他按得痛呼,抓住他的手臂,徐升又鬆了力氣,重新倒回湯執身上。
滾燙的呼抵在湯執肩頭,讓湯執有些微不適。
過了少時,徐升撐起上身,低頭看著湯執。
“你。”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惘,好像外了很少的痛苦,也好像沒有。湯執和他沒那麼,因此也看不出他的心情。
徐升看著湯執,辨認了很久,都沒開口。
湯執等了一會兒,問徐升道:“徐總,你起來一點,我扶你上樓,好嗎?”徐升還是沒說話,不過撐著坐直了。
湯執以為他同意了,便先站了起來,俯身想把他拉起來。
但徐升可能誤會了湯執的意思,反應很快地擋開了湯執的手,還握住了湯執的手腕。湯執本來也沒站穩,被徐升拉得向前一撲,膝蓋重重磕在地面,壓到徐升身上,把徐升壓了回去。
徐升的後腦勺也在地上碰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
湯執無奈至極,又坐起來一些,發現徐升睜著眼睛,眼神愣愣的。
過了許久,徐升才開口,冷冷地問:“我在哪裡。”
“家裡。”湯執說。
“哦,”徐升糊里糊塗地說,“到家了。”湯執看著徐升,覺得徐升可能還是本沒認出自己是誰。
徐升好像也不準備再和湯執說話了,他沒什麼禮貌地推了一下湯執的肩膀,恰好把湯執推到地毯上,又不知為什麼,翻身半壓在湯執身上,一動都不動得得緊緊抱住湯執,像抱著一個玩偶。
湯執也沒力氣了,只好由徐升壓著,想歇息一會兒,再做打算。
沙發旁的大地毯很厚,不像大理石地面一樣躺著背疼。
就這麼躺了片刻,湯執突然發現徐升已經睡著了。
他仰起頭,去看徐升的臉。在微弱得像月光一樣的玄關燈的餘光裡,徐升安靜地閉著眼睛。
徐升的領帶被他自己扯鬆了,釦子解開了兩顆,酒味很濃,但身上的氣味並不難聞,明明比往常不體面很多,偏偏還是很冷淡、聖潔,像湖底的光,或是別的什麼驕傲的、遙不可及的東西。他的手按在湯執的背上,看起來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狼狽,也比任何時候都要孤獨。
湯執也說不清是到底出於什麼原因,他也有點犯困,自己也閉上了眼睛,和徐升一起,躺在地毯上睡著了。
第11章天還沒亮,起居室是灰暗的。
白的大理石牆面和黑的沙發上彷彿都蒙著一層冷霧。房中大約二十三度,空氣中充滿了宅子裡特有的薰香氣息,和羊地毯乾燥的味道。
徐升和湯執的睡姿親密得近乎滑稽,湯執微微一動,頂到了徐升抵在他頭頂的下巴。
他聞到徐升身上古龍水的味道,還有淡的幾乎消散了的酒味。
徐升身上很溫暖,右手沉甸甸地按在湯執的肋骨上,隔著很薄的睡衣,溫暖湯執的胃部。
昨晚窗簾沒有拉好,落地窗外的天也是灰的。湯執沒看天氣預報,但看著壓在山頂的雨雲,他覺得今天不會再有太陽了。
湯執才睡了幾個小時,也沒做夢,但好像已經全然清醒,側臉壓在地毯上,摩擦出一種有少許糙的熱意。
他不是很確定是不是該把徐升叫醒,便想先把徐升壓在他身上的手挪開,不料只是稍稍一動,徐升就出了不舒服的表情,然後強硬地重新把他抱緊了。
湯執有些緊張,小心地抬起頭,只見徐升皺起了眉頭,一副清夢被擾的不悅模樣。
隔了兩秒,徐升又不安地抱著湯執動了一下,好像快醒了。
湯執的身體的反應比大腦更快,緊緊地閉上了眼。
眾人皆知,在此種情景下,先醒的人會比較尷尬,而湯執決心發揮謙讓神,將這個難得的機會讓給高貴的徐升,讓徐升獨自面對爛醉如泥的後果。
沒過多久,湯執受到貼著自己的身體突然僵硬,徐升醒了。
徐升一動不動地僵了許久,彷彿正因發現自己和湯執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而大驚失。
許久後,壓在湯執腹部的手抬了起來,帶著少許猶疑,按上了湯執的肩膀。
有那麼一瞬間,湯執覺得徐升像是想推開自己。然而手在湯執肩上搭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推,就像在擔心動作太大,吵醒湯執似的。
如果是普通人這麼輕手輕腳,湯執會覺得那是因為對方有禮貌。
但徐升不太一樣。徐升不推湯執,很明顯是因為他格高傲,很愛面子,不願面對此類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