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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如離開大家的那段時間裡,每裡子張除了睡覺,就是看電影,───不看小說,他更沒事做。

一如走後沒多久,子張帶著他爸到省城裡去了。一個老人面對寂寥的空房子,很容易觸目傷懷,尤其是一如的房間,自從一如走後,子張父親再也不在那個房間睡了。

在這一個多月裡,他決定利用空閒時間來寫關於他母親的回憶錄,除此以外他很少動過筆;也很少在社帳號裡跟人發信息閒聊;怎麼說呢對於隱私,他向來很注重,不願別人知道他的蹤跡,也不會在朋友圈發母親離開的事,子張討厭那樣做。

況且子張的格,也有幾分變換了。本來是多愁善的,常常沉思空想,現在幾乎沒有思想:過去的,他不願去想;將來的,他又不敢想。人們都是命運的玩具,誰能逃避命運的掌控?誰敢說今天依你自己的願望安排定下的計畫,不會在明天被命運的毒手輕輕地一下就全部推翻了呢?過去的打“擊”,實在太厲害,使他不敢再自信,不敢再有希望。現在的他只是機械地生活著。

最近幾來,子張一直在追《儒林外史》,看著裡面半文不白的文字,讓他有種錯覺以為自己也可以寫小說,他相信他自己有文學才能,他應該做這件事。但是這句話“正如一個嫌疑犯說自己沒殺人一樣不可信。所以信不信由你吧。”放下書,他太陽,抓起身旁的手提電話,按了下顯示幕,原來已經十一點多了。

儘管母親離開他們也有一個月了,但他時不時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來。

在子張的印象中,一如表達對子女的愛的方式很含蓄,不像一般其他人,或從電視裡看到的,往往扮演這個角的都是父親。

在子張讀四年級的時候,他們倆兄妹才知道自己的生,因為每年過生,一如總會煮一個雞蛋給生的那個吃,年年如此。有時家庭生活過得好或者農活不多時,就會自個兒給子女炊(蒸)蛋糕。可是當她的兩個幼小的子女問她幾時生時,她卻只說“只要你們聽話,天天都是媽生。”子張活了二十多年了,也從來沒有在他生那天去蛋糕店裡訂過蛋糕。而他的妹妹,外甥們一到生,一如總會提前到蛋糕店裡訂做蛋糕。

不是子張不想,是完全沒必要,也可以說他自己很任,換句話說是一如對他的寵愛。

子張說不要訂蛋糕,因為他不喜歡吃油,所以一如由著他的子,給他“炊(蒸)蛋糕。”後來一如也坦言說自己並不喜歡吃蛋糕店裡的蛋糕(尤其討厭裡面的油)。但每年都要訂好幾個蛋糕,因為孩子們喜歡。

在子張看來,只有自己去買蛋糕粉回來自己炊才是最好吃的,因為你不單可以拌料甜的濃度,而且還可以親眼目睹母親做蛋糕時的神情,是多麼慈祥,多麼的專注,還是一臉永遠開心的模樣。

以前小時候,子張就很無理取鬧,喜歡什麼就要馬上拿到手或者立馬就要吃到。在他讀小學時,鄰居小夥伴過來跟他們打牌,打了好一會兒,見到鄰居小孩的小刀掉下來。

那種水果刀是可以自由收縮,比較鋒利的。在以前那個年代比較行。所以他一看到就偷偷撿起來,喜悅的心情使得他大喊大叫:“我撿到一把刀了。”真是蠢透了。

可想而知,刀的主人,鄰居的小孩說是他的,子張不肯給,一如叫他還給人家,要聽話。可子張偏不,倔強得很,為此還捱打了。後來還是寄宿在他家的初中學生勸子張說,要給他買把新的,他才願意放手還回給人家。

在九十年代一如家是開飯店的,村裡有所中學,放學後學生都會來一如家吃飯,有些學生還會到一如家住宿。當然,住宿是免費的。結果,很多人都來一如家寄宿。小小的四五十平米一間房居然擠得下十來個人。

有一次,子張跟著一如去挑米水餵豬。(前面已經代了,一如家很窮,她家養豬的歷史可謂歷史悠久,在子張的記憶裡,聽他家裡人提起過,自1976年發生了百年一遇的大洪災——吳鎮也被殃及。養的那些豬就被洪水沖走了,那一年,堤壩塌下來,鑑江裡的水全部湧進村裡來,家家戶戶都進水了,如同現在夏天發洪水看新聞見到的其他地方的洪水災害一樣。)那天,他跟著一如到了燕家挑潲水。燕這個女人,專門喜歡貪圖便宜,以後會有機會專門說到,暫且不提。子張剛好看到她家裡在蒸雞蛋。

這是子張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見到,原來雞蛋還有這種做法,而且聞起來很香。所以那時的他就想吃,可是燕嘴裡說著好聽,偏不行動,一如只好安他道:“回去我給你做。”本以為自己的母親順便一說,安自己的兒子,原來不是。一如還真的回去做了,一如是個言行一致的人,她不喜歡撒謊騙自己的孩子,她要以身作則,在以後發生的一件事,更能證明一如是個說到做到的守信用的女人。可他的孩子卻未能學到。

有一次,一如要去“圩”(鎮)上買菜,被子張見到了,當然子張在跟他的鄰居——一個叫張喬的高年級學生在一塊兒玩。那時他見到自己母親要去買東西,便攔住她說:“媽,我要喝菊花茶。”他母親說好。

沒過多久,一如買菜回來,還真的給子張買了一瓶菊花茶,是紙裝的飲料,一塊錢。那時念小學學費還是一百多塊錢哩。

當時,跟子張在一起玩的張喬說了句:“你媽對你真好,你要什麼就有什麼。我叫我媽買她都不肯。”那時聽了張喬的話,子張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理所當然的。

一想起往事,如水般湧來,子張自認自己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本以為不會哭,可一旦回想起以前那些子,沒有一如在的生活,他便會淚潸潸。

www.91ks.online倌紡裙:伍妖玖叄伍伍伍柒玖2(6)在一如離開後的兩個月後的一天,子張為了他三叔蓋房子的事順便問一下他父親,誰料他父親發怒:“人很複雜的,不會像你想的那麼一帆風順。裡面有許多曲曲彎彎,今她跟你好的要死要活,明她就可能背後捅你一刀。”說著說著,父親又提起了細嬸,說細嬸這個女人嘴巴太甜,誰都被她騙了。

“像以前你大姐幫忙帶大她的兩個孩子。還有你母親三更半夜的,碰上發大水(洪水)浸田,和她一起三更半夜去撈禾。之前又幫她秧……”子張無言以對,知道自己的母親太好,可沒想到掏出一顆心來,到頭來換來的只能是滿身是傷。

3(7)子張以前向來也不太懂看人眼行事。

他心裡鬱悶,火氣大得很,他自怨自艾:“人呀,只要不是觸碰到自己的所謂利益,都是好人!一觸碰到,那虛偽的笑容立馬拉下來,原形畢!”一如向來處處為人著想,辛苦勞一輩子,到頭來想不到得來如此的回報。

在《一個老好人》的楔子提到,一如有個鄰居叫卿娣,以前老喜歡跟一如通電話。

現在好了,富裕了,她家在珠海——在電話裡跟一如貸款買房兩百多萬耶(主要是傍上一個暴發戶的女兒,其實,子張不仇富,只恨這樣的機會不眷戀到自身上,哈哈)。

在2012年,卿娣常常向一如“訴苦”,說她兒子有兩個女孩子喜歡,還倒追呢(多少男人羨慕的好事)。

她做母親的很為難,不知幫兒子選哪個好,糾結中(還逐一分析了一個女孩家庭是暴發戶,另一個女孩家庭一般,如此險惡的用心,咳咳)……所以就來一如家叫一如幫她出主意。

在子張看來,不知你是真炫耀,還是你假煩惱,好吧,畢竟自家選媳婦兒?

人人都有妒忌心,子張也一樣,可他一直都努力強壓著,脆弱的神經快到了壓制不了的地步了。

他不承認自己仇富,也不記恨什麼,只是覺得農民工一旦有錢,那醜惡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所以,子張曾給自己立下條規矩:凡是身邊如果有朋友、同學以後成了富人,他會立馬離得遠遠的!

話說回來,你卿娣家有什麼好事,值得到處大聲宣揚,害怕別人不知道麼。讓人家羨慕你?

好吧,就算是,那跟一如家也沒半錢關係,窮有窮的活法,富有富的生活,兩者並沒有什麼集。

一如這個人待人如親人,親切隨和。

但是她的兒子卻很“記仇”的,這點子張也承認倒沒有學到她母親的寬容大度!——人家給她一點好處,她恨不能不回禮,要不自己心裡就會不太舒服。

一如常給自家子女說:“人家有心來看你,就已經是自己最大的樂事,那些水果要不要都不要緊,人家現在還記得自己來看望我,證明人家有這份心。”這話說的是一個叫阿榮的學生,他以前曾在一如家寄宿過一段時間(免費),在當時他初中畢業後,還問一如要不要繼續念高中,一如說,“多唸書是好事。”於是他聽從了一如的話,哪怕以後他發達了,也不枉一如當年對他的恩情,每年過年都會來一如家拜年,還買了不少好東西來,在臨走前還不忘硬大紅包給一如。

每次一如想拒絕不收,他都要拿當年的事來說,“一如呀,當年要不是你,我可能混得不怎麼好。”每次阿榮走後,一如總不忘念別人的好,事實上,一如這人,本太善良,哪怕是那個白眼狼卿娣,她也總念著以前的陳年舊事,一如實在是太念舊了,而她的兒子在她母親的薰陶下,也深受其影響,結果在後來幾乎遭受毀滅似的打擊。

卿娣這個死三八,以往每年過年都會像狗一樣來到子張家,找一如傾訴,說怎麼怎麼煩惱?自從有錢了,就再也不來子張家找一如傾偈(訴)心事。

一次都沒有!

其實這很正常,有錢人當然不願跟窮鬼來往,怕不小心沾上好不容易才擺脫的“窮病!”之所以子張那麼生氣,不是氣的是一如去她家,也不是氣一如低聲下氣問卿娣要不要幫忙(農村裡祭祖有很多繁雜手續)。子張更生氣的是卿娣這個老女人竟然送給一如一包散裝的溼(回水)的果,是用白塑膠袋裝的。她孃的還好意思跟一如說是在餐廳裡偷回來的!

當時的子張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氣得吐血,“送人東西不帶這樣的,這本就是拿你當乞丐來施捨,媽!”一如倒叫子張閉嘴,說人家好心好意送你東西,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小心給人家聽到!

“哼”,子張耳朵裡聽不得旁人的任何勸解,對卿娣絲毫不領情不止,還大加反:“送人東西就可以這樣嗎?從餐廳裡偷回來的東西送人,而且還是溼(回水)的!”當時子張就跟一如說,“媽,人家要是真有那份心,大可以買個好的東西送給你,你看這樣的,算什麼一回事呀,打發乞丐呀;再說了這東西也值不了什麼錢?”子張這時的陰謀論又來了,想卿娣那個老女人,巴不得別人誇她,可手裡又送別人垃圾東西,這可怨不得別人不敗壞她為人垃圾!

那時子張如果在場,肯定當著那個老女人的臉扔她一臉上。死三八!讓狗

(7)現在子張完全意識到一如的離開,他自已也有一定的責任,就在昨天,他妹妹也談過這沉重的話題,說如果他那時能夠成穩重點,也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如果當時能夠稍微體貼下母親,諒解母親的辛勞,母親的病就不會那麼重,不會一直拖著。

雖然不能解決本問題,但至少,母親有些許安。可是,就連這一點兒的安話,他也說不出口。

如今,在他經歷了一如的離開,其後又成家,他覺得家庭的問題,遠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它既不是學校裡的abcd選擇題,也不是每天睜開眼吃飯還是上班有個先後順序。

沒有,完全沒有。

子張深恐家庭的責任。

沒有如果,要是有如果,也不能怎麼去改變,影視劇的穿越時空情節,在現實生活本行不通。也許總歸屬於理論,遠沒有實踐的現實土壤。

這天晚上他想起了以前的母親,他很苦惱,若說起真的,他是個沒有勇氣沒有耐心,更沒有承擔責任的勇氣,他覺得自已好淼小,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