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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為什麼不協議離婚?」我神情冷淡,「他說他來郝家溝找過你幾次…」明明不願回到丈夫身邊,這個女人卻偏偏又不肯離婚,難道純粹只是為了取悅郝老狗而給丈夫戴綠帽?「俊儒把離婚協議書郵寄過來,我沒有籤…我和他說,他可以找別的女人,但離婚還是晚幾年再辦。」王詩芸的聲音低緩下來,「多多還小,我擔心父母離異會造成她的心理創傷,所以…」多麼「高尚」的理由,打著母愛的幌子…所以?所以要丈夫必須繼續承受她出軌帶給自己屈辱?所以要女兒繼續承受那樣的家庭壓力…這是何等令人作嘔,但我卻不得不保持冷靜,虛與委蛇。
看著面前這個和白穎如此相似的女人,想到了黃俊儒,同為男人,我們都遭遇了子的背叛。
我不在心裡問自己,白穎是否也如王詩芸這樣的想法,為她們的錯誤做著如此的「辯護」,她們或許無法理解,我們的內心,其實分秒都飽含著屈辱的煎熬…我無數次的捫心自問,也無數次的想要給
子找尋一個理由,但其實,無非是為了得到一個足以自欺於人的藉口。
或許,黃俊儒也曾這樣試過,我們嘗試說服自己,也嘗試欺騙自己,但很顯然,我們失敗了。
「那晚在黃家喝酒,黃俊儒喝了很多,也說了很多,但其實也什麼意義。」我繼續說道,「你看不到他喝,也聽不到他說,但我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喝醉。」
「我很少看到一個男人,在喝醉的時候,哭泣得像個孩子。」我瞧著王詩芸,「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多多躲在角落裡,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在讀國際小學,每個週末都堅持回家…孩子是而脆弱,但不意味她們什麼都不懂…她只是不想再失去父親…」
「那天晚上,我走到多多的房間,門是半開著,她沒有躺上睡,而是躲在角落裡,蜷縮成一團…一個人偷偷地哭泣…這些你知道麼?不,你不知道,你以為的保護,其實早已將黃俊儒,將多多傷得遍體鱗傷。」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把多多抱上
,她央求我陪著她,給她講故事…已經很久沒有人給她講故事了…其實,那一晚我說了很多,也聽了很多,但我始終忘不了多多問我的一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王詩芸抬眸,眼眶裡閃動著淚花。
「她問我,『乾爸…我媽媽是壞女人嗎?』,問我的時候,那雙眼睛早就哭紅了。」王詩芸又將頭低下;「你、你怎麼和多多說的。」
「我只能告訴她,大人的世界不會只有好壞,不然,我還能怎麼說。」我冷嘆道,「不說就是欺騙,說了就是傷害,這個答桉也不該由我告訴她。」王詩芸趴著桌沿,似乎在努力剋制,調整狀態。
但我還是隱約聽到了一種動的寒顫,不是哭泣,而是一種眼淚浸潤傷痕的聲音,很輕很輕。
我過紙巾,
到她的手裡,只見她將紙巾收到面目下,輕輕擦拭淚水。
「謝謝。」王詩芸淺嘆了一聲,她想表達善意,朝我出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卻比哭相還醜。
或許,對於多多,她的確是有那麼幾分愧疚。
接下來是相當長的一陣沉默,直到沉默變得近乎沉悶,王詩芸終於抬起臉,還是那張美麗的臉龐,只是眼神裡多了一種難言的離。
「對不起。」一種淡淡的情緒,她淺淺地一嘆,「雖然有點晚,但我還是欠你一個道歉。一年前,我阻止了你,你沒能殺郝江化,反而判了一年,心裡是不是很恨我。」
「談不上恨,以當時而言,你也算不上做錯。」我的聲音平緩而低沉,「我是持刀傷人,而你制止暴行,誰也不能說錯,我入獄是因為犯法,反而我還要謝你。」
「謝我?你不恨我壞了你的事?」
「有些惱怒,但後來就想明白了,如果不是你阻攔我,我就算能殺了他,最後或許也是一死。你阻攔了我,雖然維護了他,卻也讓我保全命,所以我現在能夠坐在你面前,請你吃牛排。」我繼續說道,「何況,以你和他的關係,你本就會維護他,情理之中。」
「你那時候就猜到我和郝江化的關係?」王詩芸有些黯然。
「不是猜到,而是看到,而且不止一次。」我如實說,「所以昨晚,並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體的樣子。」王詩芸啞然,她沒想到我很早就撞見她和郝老狗做那種事,臉頰微微泛起愧紅:「你那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
「唔,確切來說,是震驚、疼惜、痛恨…甚至是嫉妒,各種情緒在心裡盪,難以接受倒是真的。」我嚥下柔
的
塊,想及那個場景,如今的我是那樣的心平氣和,「要說下賤,在他的那些女人裡,你也算不上吧。」這並不是恭維,王詩芸的墮落是她的選擇,放諸在古代,說她是
娃蕩婦也不為過,但相比李萱詩和白穎,到底誰比誰下賤?答桉顯而易見。
「還是換個輕鬆的話題吧。」我停頓片刻,「我一直有個疑問,也算是我的好奇心,不知道你能夠解答。」
「你說吧。」王詩芸道。
「你是北大畢業又留學美國,還在跨國企業任職高管,為什麼會到茶油公司上班。雖然是高薪挖角,但我真不覺得所謂的高薪有多高,跨國公司的獎金、補貼、福利待遇等都是不能比的。」我一面說著,一面看著她,「茶油公司發展再好,說到底也只是鄉鎮企業,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甘心留在郝家溝。」這的確是我心裡未解的疑問,即便這一年我反覆地推敲思慮,依然有很多未能解答的問題,就如王詩芸這樣的女人,說是驚才瀲灩也不為過,茶油公司能夠發展為龍山鎮第一民企,大半是歸於她的功勞。
如果說她後來被郝老狗馴服,那她一開始又怎麼會來郝家溝呢。
換做是我,要我從五百強企業到茶油公司,哪怕董事長是我的生母,我也不樂意。
王詩芸心裡微沉,用刀叉切割著牛:「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洗耳恭聽。」我如是表示,人類的際,總是不乏故事。
有些發生在未來,有些發生在當下,有些則發生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