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白行健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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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歸來】番外·白行健篇(下)2022年7月1(一)晚飯後,洗個熱澡,佳慧躺靠在
上,手裡捧著一本厚實的大相冊。
左京出獄的消息,牽動她的心,老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子的心情我也
同身受。
一年前,左京做出持刀捅了郝江化三刀,這個突兀的消息,令佳慧怎麼也想不到,而女兒白穎帶著翔翔和靜靜卻沒有面。
拜託公安系統的朋友幫忙,確認女兒是自己躲居起來,一顆大石才落下,取而代之卻升騰起另一種深深的疑慮。關於這一點,我並沒有告訴佳慧,這個猜想太可怕了。
佳慧聯繫不上女兒,第一時間想趕去郝家溝,被我及時勸阻。理由是案件正在偵查審訊階段,白家不能貿然干涉,牽一髮動全身,很容易被人拿住話柄,將女婿傷人和白家干涉地方聯繫起來,還是先聯繫親家母問問。
子暫時被按撫住,這個理由拖不了太久。最終,我撥通了李萱詩的電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通常是避免和她直接通話。曾經的青
雖然不再糾結,但儘量少些瓜葛總沒錯。
電話裡,李萱詩告知,小兩口鬧矛盾,白穎搬出去單住冷靜一陣,趕巧她和郝江化也發生口角,左京正在氣頭上沒忍住便用刀傷了郝江化。主要是大晚上動靜有點大,被附近村民報警,派出所過來處理,郝江化又是副縣長,這案子傳到縣公安,撤不下來,不過她會督促郝江化出具諒解書,應該會從輕處罰。
一番言辭,李萱詩將白穎不面和左京傷人分成兩個獨立的事件,甚至郝江化是受害人,還會出具諒解書。涉及突發狀況,語焉不詳,來不及細問,她避重就輕,講了幾句便掛斷電話。我的心,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她對我,或許存有舊怨,而我對她,愧疚之餘,也有看法。軒宇大哥死後,幾年的寡居,後來改嫁,卻嫁給一無是處的老男人郝江化,作為曾經動過心的女人,作為軒宇大哥共度二十年的子,她選擇下嫁給一個糟粕不堪的人,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也難以接受的現實,甚至將軒宇大哥的遺產全部帶走。
如果不是還有左京的存在,李萱詩和左家幾乎再沒有半點聯繫。她嫁到郝家後,竟然高齡生下一女三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把郝家看得很重,勢必維護郝江化。所以,對她的這番話,我給予保留,內心更不會採信,只是先用來應付佳慧,以免再生枝節。
基於證據鏈完整,事實清楚,左京犯故意傷害罪提起公訴,郝江化出具諒解書,刑期一年。白家看似不聞不問,但暗中也稍微使一點勁,法官在法律標準內的裁量權給予輕判,同時,在我的請託下,將王天調到左京同一監舍,一方面進行保護,另一方面探查訊息,以便作為論證猜想的依據,儘管那將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這一年,佳慧低調探監,想要從女婿嘴裡問出真相,但左京始終不做解釋。這讓佳慧不懷疑女兒躲著不見人,是不是一夜情出軌,所以左京這孩子才會藉著替母出頭教訓郝江化,結果一失手真傷人了。
我嘴上安她別多想,心裡卻無比沉重,這世上大抵只有男人才會了解男人。能讓一個男人獨自承受屈辱、痛苦甚至絕望,卻不願告訴親近人實情,無非就幾種難以啟齒可能
,結合王天在獄中的見聞,我已經能判斷女兒做出什麼樣的錯事,不再是猜想,而是判斷,雖然缺乏足夠的訊息和證據,不能勾勒出事態的全貌,但以我幾十年承辦案件尤其是涉及家庭倫理的經驗,推敲個五六分的內情也已經顯而易見,這也就理解白穎為什麼會躲起來。
她在害怕,不是害怕左京,左京已經知情,她在害怕我,害怕白家悉這一切,害怕這樁醜聞真相大白,曝
在陽光下!
能不怕麼?何止她在害怕,我也在害怕,害怕我猜想得到證實,害怕白家整整三代人的清譽,毀於一旦!
公媳通姦,這樣的醜聞對於任何一個政治家族來說,影響都是極其惡劣。或許也正因如此,左京才獨自承受,他不想將這個秘密掀開,讓我們夫也被不肖女牽連。
恨在心頭,恨不得將郝江化親手掐死,而狂怒過去,又不得不冷靜下來。郝江化進了體制,仗著半個親家的身份,在政治上也受到有心人的照顧,如果我的判斷確實,他居然敢膽大到染指白穎,要麼是好且愚蠢,要麼就是手裡有依仗。我更相信後者,在左京知情的情況下,白穎選擇躲起來,除了害怕白家介入外,她更害怕的是郝江化手裡的東西。否則白家要讓郝江化獲罪入刑,並且蓋住這件事,頂多只是有些麻煩。
雖然還不確定是什麼,但郝江化必定是有依仗的,在他看來能讓白家放他一馬的東西。這也僅僅是他以為,以白家的政治影響力,一個郝江化不算什麼,棘手的是那隱在陰暗裡,時刻注視白家,等著我犯錯的那些人,政治派系的垮臺,只要找到幾個破綻,便能被掘成大墳墓。
尤其是關係政治新變革的那場會議將要召開,這意味著政治勢力的重新洗白,關乎白家,也關乎那些人,誰能在政治的淘沙裡活下來。看似微不足道的郝江化,在這樣的
時期,是否要不顧一切,甚至不惜冒著白家被政敵圍攻的風險?一旦犯錯,倒下的不止我一個人,我要拿白家來賭麼?
白穎在賭,郝江化在賭,只是小賭,而我的賭,那些人的賭,賭的就是一個家族,一個政治的世代…
不同於佳慧的期待,我在等待左京的歸來,那絕不是三刀所能了結的怨恨。郝江化不會有好下場,這是我想見到卻又擔憂的預期,不確定左京會不會再走極端,我必須想辦法護他安全。
(二)這本大相冊,收藏我們夫以及女兒女婿的諸多照片。
翻著冊頁,佳慧慨萬千,看著一張全家福。裡面三個人,不是我們一家,而是左家的全家福。
左軒宇和李萱詩左右相立,中間站著一個小男孩,洋溢著家庭的氣息。
「這張照片是軒宇哥一家遷回長沙照的全家福,一晃二十幾年了。」佳慧看著照片裡的小男孩,「京京這時候,好像才八歲吧。」我點了點頭,心緒難平。八歲的左京,八年後,他考上北大,結識女兒白穎,成為白家的女婿,一步步都朝著我們的預想進行,沒想到時至今,反而傷他最深。我們白家虧欠良多。
左京八歲時,我在司法領域也工作七八年,少年時的焦躁被磨礪成土石,站穩一席之地,佳慧也進入財政部辦公廳工作,加上父輩們的人脈支持,這一年,我正式接過白家的旗幟,肩負白家的興衰榮辱。這一年,我特意飛一趟長沙,約見軒宇大哥。
彼時的他已經是衡山縣一家國有制化肥廠的辦公主任,和兒生活得幸福美滿。不得不承認,李萱詩基於功利或著對我的報復而嫁給軒宇大哥,但在她的照料下,左家其樂融融。
也許正如軒宇哥所說的,喜歡但不合適,不喜歡但合適。合適的婚姻,未必是始於愛情,但誰又能說選擇錯了?自然的,在對李萱詩有所愧疚之外,還生出一種。
謝她把軒宇哥照顧得很好…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那就太好了,可惜,事情往往不遂人意,而我的這次拜訪,或許也是造成左家不幸的開端。
茶樓雅間,面對這位良師益友的兄長,我說出了我的請託。
「你想找我做白手套?」軒宇哥瞧著我,「你說過為官要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