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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候,她讓我謝謝你,雖然她從來沒見過你。」尋尋看著我,「京哥,你是我和的恩人,我一直很
你,可是我也恨你,因為你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是的,尋尋最好的朋友,不是我,而是瑤丫頭。
一想到那個女孩,我便沉默了,她大概是世上我最不忍卻又偏偏傷害的女孩。
「京哥,你變了…變髒了。」尋尋這樣說,我不意外,從我來找她做這件事,就證實我的心已經不再美好,而且變得骯髒,以後也將越來越髒。
「你和我一樣,都髒的,所以…離阿瑤還是遠一點吧。」
「我很多年沒見她了,以後…最好也是不見。」我若有所思,「你說的對,我變髒了,還是離得遠些好。」事情初步談妥,我便起身離開,「等等…」尋尋這時叫住了我。
「京哥,能讓我抱一下你嗎…」尋尋淺淺地說。
我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
我張開雙臂,尋尋卻往後推了一步,而是要我背過身。
她要的不是擁抱,而是從身後抱了一下,或許是忌諱,她抱的時間很短,然後像小鹿一樣逃開了。
離開花店時,我帶走了那大束康乃馨,依稀聽到小姑娘在談論,老闆娘不收錢,和我什麼關係云云。
小八卦的心思,在所難免。
尋尋的故事,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聽故事的人是我,而講故事的人卻是多年前的瑤丫頭。
尋尋是我的學妹,一樣是長沙重點高中,只是後來她輟學了,也就沒上大學,那時候,她還有個要照顧。
她和瑤丫頭相識於校外的公益活動,活潑熱情的瑤丫頭,匪夷所思地闖進這個女孩封閉的心房,成為極好的朋友,也因為瑤丫頭,我和尋尋才逐漸相識,相知,這才有了深厚的情誼。
尋尋是個很純潔卻又很不幸的女孩,然而她總覺得自己很髒,很骯髒,每天都會洗澡,洗很久的澡,只是厭惡那種骯髒的覺。
有那麼多的男歡女愛,有那麼多沉淪濫情,唯獨她卻沾染上這種噩夢的絕望。
這明明不是她的原罪,但上天卻偏偏要她揹負。
惡魔的咒語,降臨在這個不幸的家庭,父母離異,相依為命只有,不能
朋友,不能親吻,甚至連拉手也是種奢望…一輩子要扛著這個秘密,躲在人群的角落。
即便過去很多年,她依然用冷漠隔絕著往,儘可能地縮減她的圈子。
只是因為小時候的一次輸血手術,卻改變了她的整個人生。
而我呢,也只是因為一次善良,我的人生同樣被改寫。
明明是不幸的受害者,卻不得不承受所謂「骯髒」,那麼不妨更骯髒一些吧。
溫泉山莊,我和李萱詩又一次扮演著彼此的戲碼,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一個王詩芸作陪。
她安靜地站在旁邊。
「我在長沙租了房子,路上看到一家花店,順手買了。」我臉上還保持著冷淡,卻又比上次稍微鬆弛一些,顯得不那麼生分。
不用太討好,這個時候收斂一些才顯得自然。
「康乃馨,九十九朵。」李萱詩一臉驚喜的模樣,接過那一大束康乃馨,「謝謝你,京京,你能送媽媽花,媽媽很開心,這份禮物我很喜歡。」紅康乃馨,皇冠花束,花朵正中掛著一個透明的皇冠裝飾物。
李萱詩忍不住嗅了一下,新鮮的康乃馨,多少有些芬芳,這本就是給母親最好的獻花,雖然我認為她其實不配。
「詩芸,幫我把花收好。」李萱詩將花轉給王詩芸,「京京,我們吃飯去,順便和媽說說,這次去北京怎麼樣。」我隨口敷衍了幾句,說的也都是實情,無非是去黃俊儒家吃了頓酒,住了一晚,然後也岳父母家,也算碰了個頭,然後便是今天返回長沙,租好房子,再回到長沙,的確也到了飯店。
當然,那些不該說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講的。
「你岳父岳父也問你和白穎的事情了。」李萱詩問道,「你是怎麼回他們。」
「還能怎麼回,直接說唄,反正簽了分居協議,至於離婚不離婚…」我看著她,「總得等她出現,否則講多也沒什麼意義。」
「倒也是啊。」李萱詩一笑而過。
飯菜倒是不錯,但心思也不在這上面,人是真的有些倦,應付幾口,我便回房了。
「京京的話,你也聽了,怎麼想的。」李萱詩看向王詩芸。
「從他說的事情還有手機定位來看,沒什麼大問題,他和俊儒、童佳慧的通話也證明了這點。」王詩芸頓了頓,「不過,我還是覺得…」
「這是瞎擔心。你不是說,京京會親近我,假裝和解,然後伺機報復老郝,現在橫看豎看,他也沒這個意圖啊。」李萱詩道,「京京這孩子,我這個做媽的,怎麼會不瞭解,他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別把他想太壞了。」
「也就是老郝和白穎傷他太深…他畢竟血氣方剛,一時衝動才那樣做。」李萱詩眼眶有些溼潤,「還知道送花給我…這孩子,我想想也心疼…」王詩芸瞧在眼裡,這算什麼,鱷魚的眼淚?還是這個女人,在情需要滿足的時候,自我垂憐?如果真心疼孩子,怎麼會把自己的兒媳推到丈夫的
上,公婆媳三人大戰時也沒見誰心疼左京。
不過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
夜漸深,明明睏乏,我卻睡不著覺,或許踏出行動的第一步,這種壓抑的心情讓我難眠。
利用尋尋,的確是證實我人的扭曲,我的心靈變得骯髒汙穢,但覆巢之下無完卵,沉淪本就無可奈何。
或許她也會看輕了我,但其實我何嘗不是看不起我自己呢。
尋尋的答應,的確就在我的預計裡,我需要她的美貌,也需要她的不幸,她一定以為我利用的是她身上的「骯髒」,但她不會知道,相比身體的那種「骯髒」,情的「骯髒」才最可怕最可怕。
「情,才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如果說,囚徒計劃帶來的是一場復仇和毀滅的饕鬄盛宴,那麼郝家三兄弟只是這場盛宴裡微不足道的甜品。
僅此而已。
「瑤丫頭,對不起…」我的眼睛裡有了些離,曾經我傷害過的女孩,而在未來的
子,隨著囚徒計劃的推進,我終究也會傷害到她的家人,但我還是會無情地走下去。
這是一場絕望的囚徒之旅,我必須搏殺在苦心算計,用以扼斷仇人命運的咽喉,來換取自己生存的脈搏,否則未來的人生,那漫長的幾十年歲月,我該何以為繼啊…髒嗎?髒,很髒。
可是,這將是我生命裡的常態,也是生存下去的勇氣。
我既無法回頭,也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