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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利索,江玉郎在前廳招待,她在客房清掃。

回到江家的第一天,江玉郎就忙得像個陀螺連軸轉,一身青衣風塵僕僕周旋於來悼喪的江湖人之間。漫天的紙花輓聯洋洋灑灑開滿了靈堂,白茫茫,淒冷冷。

他的幾個狐朋狗友也來了。要知他們一眾紈絝子弟被長輩護在掌心長大,雖不務正業驕橫跋扈,但又正是因此心思純淨,對朋友心腸不壞還頗有些義氣,只是喜歡花天酒地混吃等死罷了。

孫小妹也來了,罕見沒有上一層厚厚的妝容,穿了一件清淡素潔的白衣。少了那些脂粉,她看起來漂亮了好幾倍。

她啜泣著撲入江玉郎懷裡,好似死了爹的不是他而是她,嬌聲泣道:“玉郎,你莫要傷心,我們都來陪著你……”江玉郎腹議你們陪著我我更傷心了,面上卻是一副非常的黯然神傷。殊不知偶然路過的鐵萍姑,盯著這對“佳人”神難辨。

江別鶴善於際,友甚廣,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直到夜中才漸漸停息。到了這個時候,江玉郎才有時間獨自一人處理一些秘密事宜。

那些暗衛是爹爹培養,表面上各有光鮮活計,暗地裡則是江別鶴做事時的左右手。俱是可以信任的忠心耿耿,對他這個少主也是敬畏有加,無須害怕他們臨陣倒戈。

況且第一碗入夥飯裡就有江別鶴毒辣的門道,每個月給暗衛們分發的藥是早已覆滅的杜家獨門秘訣。江玉郎冷冷陰笑,叛者一個月不服藥便死無葬身,不忠死士必然這個下場。

爹爹……雖毒辣,卻還是自己的父親啊。一脈相傳的涼薄,終究無法體現在血濃於水的情上。

一念至此,江玉郎心情驀然沉重起來,一顆心灌滿了鉛,沉到海底。

他出了密室,鐵萍姑早在黃昏時睡下。江別鶴前幾在移花宮人的暗中辦下提前下葬,葬在城東墓地杜月央身旁,而杜簫則葬在杜月央另一側。

他緩步行到靈堂。偌大靈堂之中,白燭點點,陰風颯颯,只有供起的靈位淒涼而立。

江別鶴之位。杜月央之位。

一室靜謐。

一世淒涼。

江玉郎忽覺得自己即將昏,又偏偏在這裡醒著。他好像整個人都變得虛弱,腦中蜂鳴作響。夜風入堂,鑽入骨髓的冰涼。

他時而覺彷彿下一刻江別鶴就會溫潤而笑長身玉立在他面前,眨眼間又空無一人。

他渾渾噩噩地立在靈前,從三更天立到四更天。靈牌上正楷小字一遍遍刺痛他的眼睛,他終於又一次失聲哭了出來——在面前冰冷的靈牌,在那三個稔陌生、可愛可恨的名字前哭了出來。

壓抑著的哭聲,撕裂了天際的初曉。蒼白的少年,將痛苦悔恨,盡數碎在自己的膛。蓬的熱意與不同尋常的刺痛自臟器蔓延而出,如山洪奔遍四肢百骸,震動著神智。

冷汗涔涔而落,變調的呻/自咽喉處嘶啞擠出,眸子驟閃淚光。

他不覺攥緊了拳,悶哼一聲蹲坐在地上。指節將蒼白的皮膚頂得泛出冰一般剔白澤,江玉郎疼得渾身痙攣,倒在地上慘呼呻/,眼淚幾乎要落下來。

簡直痛得要死了……

鐵萍姑輾轉反側,難以寐眠,最終還是起了身。

她白那件衣服已經洗了,於是她只好穿了一件天青男裝,披落的青絲隨意簪起。她點亮燭臺,循著記憶走到走廊。

她本不該這時候出來的。

後來的她也許會後悔,為何偏偏要現在走出來?

但她確已來了。因此,她憑著自己的耳目,在除了她和江玉郎之外沒有一個人的宅子中,輕易捕捉到了那一陣,奇怪的、痛苦的呻/

發出那□□的人彷彿在經受非人的折磨。他彷彿是在渴望著什麼,又彷彿是在恐懼著什麼,似子規啼血,哀鳴如訴,令聽者冷汗如雨。

鐵萍姑卻只是一瞬間的恐懼。代替她的驚恐的,是驚愕焦急。

那輕微斷續的□□啜泣——分明是江玉郎!

那分明是他的聲音——他出什麼事了?他是否受了傷?

鐵萍姑當機立斷,再無思慮。她連燈都忘了拿,只奔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靈堂。

走廊外栽種幾叢翠竹,隨風簌簌而響,似在嘲笑她的無助和恐慌。

鐵萍姑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了腔子,掠起身形,飛快地撞開靈堂虛掩著的古樸大門:“江玉郎!”慘白月光飄飛傾瀉而入,在地面上肆意勾勒淌,恍若另一個世界的錯角。

鐵萍姑抑住驚慌,眼神四下搜索,定在靈堂一角。纖弱的少年正縮成一團,無可抑制地發著抖。

“江玉郎!”鐵萍姑復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只不過這一次聲音中帶上了些驚喜之意。還好,他沒有事……

奇怪的是,江玉郎似乎沒有覺到她的一步步靠近,身體顫動得愈來愈明顯。直到鐵萍姑伸手去扶他,他才閃電般伸出蒼白的手,用一種極大的、經過隱忍的力氣攥住她纖細的手腕。

鐵萍姑只覺腕骨都要被捏碎,修眉一蹙。江玉郎將她手腕揮開,把頭埋到雙膝,咬牙一字字道:“你……走開!”

“玉郎?”鐵萍姑不明所以,只道他悲傷過度,還要伸手去扶他起身:“伯父的死,你……莫要太過傷心。他九泉之下,也不願你大悲傷身,是麼……”下一瞬,鐵萍姑對上了江玉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