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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難堪。那如黑珍珠一般的眸子，蒙了層霧氣，纖長的羽睫微顫了起來。

謝辭喉頭微動，心神不由盪漾。

“謝辭，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在嵇家同你相見之事嗎？”謝辭輕點了下頭:“記得。”

“我為何突然逃出了蕭家，便是無法忍受……”蕭慕尋張了張嘴，原本打算告訴謝辭，可話到口中，又無法繼續。

謝辭不想勉強他，只是覺得蕭出雲作為蕭家嫡系，也算蕭慕尋的兄長，說想要蕭慕尋的話也太過古怪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再隔不久，天便要徹底暗淡下來。

他們被玉佩保護，就算說話對方也無法察覺。眼見天越來越暗，謝辭忽而有些擔憂那個夜裡出現的鬼修了。

這麼些天了，他一直很害怕，這件事情暴出來。

蕭慕尋子太溫柔，總為旁人擔心。

若是知曉了這件事，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幫他。

一想到這裡，謝辭看向蕭慕尋:“還記得我教你的嗎？”

“什麼？”

“等會兒入了夜，若我對你做些過分的事，便不要心軟。”謝辭緊抿著，散發著濃濃的陰冷，“踹狠點。”蕭慕尋:“？？？”

“易崢給我下了毒蟲，這毒蟲會影響人的行為。”聽了謝辭的解釋，蕭慕尋這才漸漸瞭然。

他抓住了謝辭的手，眼神真切而純粹:“那都是易崢的錯，我為何要傷害你？”謝辭心裡越發苦澀，他越是這樣，自己就越是放心不下。

若是沒人看護著點，他該怎麼辦？

“防護玉佩還有多久失效？”

“只要不遭受到攻擊，時間應當很久的。”蕭慕尋想起那個噩夢，積壓的怒火快要變為殺意:“不管你信不信，我來碧嶺秘境便做了個夢，夢到易崢對三哥下了手，我定要聽聽他們在密謀什麼！”

“我信。”蕭慕尋微怔，朝謝辭望去。

夜逐漸瀰漫，快要徹底暗下來。沼澤地本就陰暗，此時夕陽與黑夜替，光線更加薄弱，讓蕭慕尋無法看清謝辭的表情。

“因為我也做了個夢，夢到蕭家屠殺了嵇家滿門，我也被帶回了蕭家天玄閣，一直折磨到不成人形，足足三年。”

“那個夢裡，沒有你。”那是謝辭上一世的記憶！

他夢到了上一世的蕭淼，果然不是偶然，這個碧嶺秘境有古怪！

蕭慕尋心臟跳動得極快，笑得虛弱蒼白:“你在天玄閣受苦了。”

“便只有半個多月而已。”謝辭輕描淡寫的說，“若是三年，或許我真會被折磨瘋吧。”蕭慕尋微垂著眸，長長的羽睫遮蓋了他所有的情緒。

易崢上一世也來了蕭家，卻並未救下謝辭。他那時還把易崢當做敬愛的師尊，在一次次反覆折磨中，不斷希冀著易崢會來救他。

就算易崢不救他，三年來，他也從未怪過易崢。

壓斷他心絃的，卻是他回到青炎宗後的事。

這段時的接觸，早已讓蕭慕尋摸清了謝辭的子。他極為多疑，眥睚必報，又不會輕易信任誰。可一旦成了他心裡最特殊的人，謝辭便會傾身相護。

“我不是來救你了嗎？”謝辭轉而笑了起來，這個笑容驅散了他身上的清冷和疏離，彷彿天上月也落入手心。

蕭慕尋心情複雜，這是少年時的謝辭，比不得後那位魔尊，心如硬石，不可融化。

在他陷入沉思的片刻，俄頃間，沼澤的黑水便匯聚成一道水柱，驀然間朝上翻湧。在那黑水的最中央，竟出現瞭如龍一般大小的蟒蛇。

此處竟有妖獸棲息！

蕭慕尋戒備了起來，而那蟒蛇已開始襲擊易崢和蕭出雲。

巨蟒用力的甩尾時，竟將四方參天的古木全都從地上連拔起。方才林間密密匝匝，如今便已出了個空地。

那空地的中央便僅有他們藏身的巨石，謝辭低喊了句:“走。”蕭慕尋點了點頭，打算和謝辭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哪知道易崢已拿出了符紙，好巧不巧，正好移動到了巨石附近，勾得那蟒蛇用尾巴一掃，巨石便震了個粉碎。

碎石朝四周飛濺，謝辭擋在了蕭慕尋面前。

方才蟒蛇的尾巴已經掃到了這裡，蕭慕尋的防護玉佩抵擋了一擊。

而如今，他們的模樣完全的顯現了出來。

易崢正在布符陣，看到謝辭和蕭慕尋的時候，不由出詫異:“你們……”謝辭不想同他廢話，出了袖中的寒刃，朝天空狠狠劃了過去。

他這一下，讓巨蟒吃痛收回了尾巴，朝著沼澤地裡縮了回去。

遠處的蕭出雲拿著長劍:“不能讓它縮回去，乘勝追擊！”易崢眼神發狠，沒來得及追究謝辭為何在這裡，便捏著符紙朝那邊衝了過去。

謝辭轉而望向蕭慕尋:“沒事吧？”

“你的手！”

“巨蟒有毒，觸之腐蝕，這點傷沒關係的。”

“你都知道還去攻擊！？”謝辭額頭浮了層冷汗:“你是凡人，巨蟒離你太近，很危險。”蕭慕尋張了張嘴，還未說出話來。

此時殘月已漸漸升至天空，灑下一地銀霜。

魔尊掌控這具身體的時候，才發現今晚了許多。

十五歲的他雖是年少，卻仍是他自己，竟因為蕭慕尋遇到危險而抵抗至今，